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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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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在半明半暗的灯下生出异彩,跟着便一下一下顶进去。

叶莲只觉下面疼得厉害,却不敢反抗,只咬着牙承受,心里却有略微的松动,不管如何,她总是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薛棠还没有死。

觉醒

不到五更天他便起身走了。

叶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了气,等他走后自己便也起来沐浴。

折腾了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叶莲走路的时候脚底下都是飘的,她在浴桶里泡着,一动也不想动,只望着窗子发呆。

她如今算是什么?

苟颜求生也就罢了,竟然还……

泪水无声流下,一直不停,悲伤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湮灭,根本就无法控制。

叶莲只能任泪水恣意流淌,所幸平日跟着她的几个侍女都在外面收拾床榻,并没看到她这副模样。

哭了一场,她的脑子渐渐清醒了过来。

经历了这样的屈辱,她是很想死,但不是现在。

薛棠没死。

这让她欣慰。

只是他被关在哪里?

黑雕城大概有几处囚室地牢,她也大概了解一些,外城似乎有一处地牢,听说雕房其实也可算是囚室,那里一向是桓海……应该说是扶中负责的。

不过这种大家都知道的地方,只怕燕君舞不会拿来关押薛棠。

至少不会是雕月殿那边,一来燕君舞没那么好心,二来这几日她也听那几个侍女说起,似乎阿簪、墨菊她们住在那边。

叶莲的思路忽然间很清晰,再不似前一段时日那般混乱无绪,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她要救薛棠,还有文兰、乐桂、秋琪她们。

只是这件事做起来要费些功夫,很危险,一不小心只怕就会失败。

尽管如此,她还是要试一试。

他对她心防很重,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消除他的戒心。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想来是那些侍女看她久不出来赶来催了。

叶莲慌忙掬了两捧水洗了把脸,将脸上泪痕洗去,只是哭了那么久,眼睛已经肿了,看来还是掩饰不住的。

“洗好没?”来的人却是阿簪,她走到木桶旁站住,见叶莲低着头不出声,便凑近前瞅了一眼,一眼便见她红肿如核桃的眼睛。

阿簪微微怔住,伸手试试水温,拿过手巾替她擦擦背上的水珠,轻道“水凉了,快起来吧!”

叶莲有些难堪,怕被她看到昨晚身上留下的痕迹,便道“我想再洗一会。”

阿簪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只好回头叫人再添热水来。

“其实,主上对你很不错……”阿簪缓缓道,“若不然他也不会叫我来看你。你要知道,那么多女孩子等着他宠幸呢!”

叶莲不置可否,只垂着眼不说话,虽然阿簪治好了她身上的伤,终归是西肼人,在她面前话自然越少越好。

阿簪坐在桶边继续又道“你也别想太多,战乱之际,别说女子,便是七尺男儿也不一定有所作为,你又能如何?何必这般自苦……再说,主上聪睿明断,又是一表人材,你能委身与他,可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旁人想还想不来呢!”

“我……我洗好了。”叶莲再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了她。

阿簪听她这样说,便顿住了,问道“要起来了么?”

叶莲点点头,抓过桶边的毛巾裹住身子站起,便自桶内走了出来。

阿簪跟在后面递给她一盒药膏,眼中颇有深意,笑道“主上担心昨晚伤到了你,你若觉得不舒服,还是涂点药!”

“不……不用……”叶莲的脸腾地红起来,有些羞恼,这种私密的事情,他竟……竟告诉别人。

“还是拿着。我也好交差啊!”阿簪笑吟吟将那盒子塞进叶莲手中,转身走了出去。

阿簪一路走出去,到了书楼。

书楼敞阔宏轩,燕君舞正与慕容蓑在那里议事,她在外面由人通禀了一声方走了进去,便见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书案前看一张羊皮地图。

见她进来,两个人的谈话便停顿了下来。

燕君舞抬眼看着她,正欲开口问她什么,阿簪便已发作起来,嚷道“我说主上,咱们西肼有的是美貌女子,哪个不仰慕你?你偏要喜欢个东宁小丫头,不识情不识趣的,我说了一大通她当没听见,真是气死人了。”

“阿簪,怎么这么跟主上说话?”慕容蓑听见这话先沉下脸来,低声斥责着。

燕君舞却没什么事,眸中虽有阴霾,面上仍是笑嘻嘻的“谁说西肼女子都仰慕我,你不就不仰慕我么?”他拍拍慕容蓑肩膀,“你仰慕的人不是阿蓑吗?”

阿簪面上微红,嘴却是硬,不屑地瞥慕容蓑一眼,道“谁仰慕他啊,呆头鹅一个。”

慕容蓑只是皱眉,板着一张俊脸并不做声。

阿簪又道“主上,其实我墨菊小师妹人又美貌又聪明又听话,比那东宁的小丫头不知好了多少,你怎么就一点不上心?”

燕君舞朝她看了一眼,便又低头看向面前的地图,唇边似有微笑“她有你说得那么好么?”

慕容蓑道“主上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阿簪悻悻道“我是明白了,主上就喜欢不听话的,伤药我都给她了,劝也劝了,这差事可算是办完了,主上没别的吩咐,阿簪可就告退了。”

“嗯,去吧!又辛苦阿簪了。”燕君舞温言颔首,眼见她出去,便又转头与慕容蓑商量事情。

慕容蓑顿了顿,却偏了话题,道“主上,阿簪的话主上是不是考虑一下,我也知道那女孩儿曾是您的弟子,多少有些舍不得,只是,她到底是东宁人,再怎样也是有隔阂,留着终归是个麻烦……”

燕君舞摸着下巴但笑不语。

慕容蓑还待再劝,他却出声阻止了“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继续说正事吧!列将军他们到哪里了?”

慕容蓑忙指住地图上其中一点道“如今屯扎在徐湖口,正等主上示下。”

“徐湖口,再往东南行进两千里地便是东宁京都暨城,列将军似乎也太过神速了,叫扶中传信过去,让他们驻扎在那里别动,急报入京,就说军需不足,请皇上拨运粮草……至于数量,叫他们计算着要,只多不少。”

慕容蓑笑道“主上好计策,这几年国库空虚,这样一来,悬都那边只怕要吃不住了。”

燕君舞微笑道“未必叫我替他们打天下不成,黑雕城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进可攻,退可守,我也不急,慢慢跟他们磨就是。”

一整天燕君舞都没过来,叶莲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为不能立刻实施计划感到失望。

不过晚上的时候他还是过来了。

看到他进来的一瞬,叶莲有几分紧张,心里忽上忽下,原来想好讨好的话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坐在窗边怔怔望着他发呆。

燕君舞似乎忘记了昨晚上最后的那点不愉快,也许他觉得那些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根本不在乎。

他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伸手摸摸她头发,笑道“我有这么好看么?看到我便呆成这样?”

这样的话竟让叶莲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离城之前,他像个孔雀般在她面前招摇,得意扬扬道“你师父我是不是很英俊潇洒,嗯,看呆了?”

叶莲忽然掩住嘴一阵咳嗽,低声道“才不是。”

燕君舞眸中光芒闪了一下,坐在一旁伸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顺了一阵却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附耳问道“药上了没有?”

叶莲虽有些惊慌,却还是乖乖任他抱着,红了脸道“你……你怎么告诉别人?”

燕君舞看她微垂着眼睫,一脸娇羞的埋怨,心情不觉大好,俯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害羞了?”

叶莲低头摆弄着衣带不作声,他便一把将她抱到了床榻上,眼看她面露恐惧之色,他不禁好笑起来,道“知道你伤着了,今晚不碰你。”

正如他所说,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宠她到天上。

他的确很宠她。

叶莲学会了察言观色,慢慢地知道只要自己不提及薛棠、文兰他们的事情,不管她怎样,他都不会生气。他并不喜欢她刻意的讨好,相反他更喜欢自己缠着他撒娇,甚至是无理取闹。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叶莲觉得奇怪之外,便也就放松了下来。

一段时候后,他不再那般管着她,甚至还允许她在瑞鱼她们几个的陪同下在内城之中四处逛逛。

她曾去雕月殿那里转过一圈,远远的,并不敢走近。

虽然只是一个多月,却恍如隔了一世。

她清楚的记得那里是薛棠住过的地方,而今物是人非,薛棠他们到底在哪里?她如今还无从知道,不过她总会知道的,无论有多艰难。

一切只因她的错,才致如今这个局面,她也知道这样的大错是怎样也弥补不了的,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遛马

只是出去逛了很多次都没遇上丁冽,内城中的人除了她外,已全部都换成西肼人,除了墨菊、阿簪没一个她认识的。

外城的消息她依然不得而知。

计划的事情虽没有一点进展,却总算是有了好的。

至少她的行动有了部分的自由,这可算是成功的第一步。

叶莲开始琢磨着如何到外城去转转,只不过城内守卫森严,一层层关卡从里到外设着,每层关卡上都需特殊的通牌才能过关,这事情除了在燕君舞身上动脑筋便别无他法。

只是想让他同意,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叶莲不敢贸然探他口气。

只有意无意越发的粘着他,一连好几日,早起时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

燕君舞难得见她如此,诧异之余,不觉好笑,眼见袖子被她拽的皱成一团,便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掰开。

他如今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早晨五更天过一点就会起床,洗漱穿戴好后随便吃些早点,便会去外城,一直到午饭时才会回来。回来吃过午饭不多久便又会出去,很少有大白天呆在沉水殿的时候。

除了晚上,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他并不觉得叶莲如此是舍不得自己,不过她此刻的模样格外娇憨可爱,便由不住打趣两句“怎么了?就这么舍不得我?”

“好无聊……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一点都没有趣。”叶莲眼睛半睁半开,迷迷糊糊嘟囔,口气极为不满。

他伸手摸摸她脸蛋,笑道“怎么就没人?殿里这许多人,你随便找谁说话都成,若不然叫瑞鱼她们陪着你到处逛逛……”

叶莲咕哝“我不,我要你陪着我。”

她滚在床边,身上的大袍子扭结成一团,像裹粽子般将她白净玲珑的身子裹在里面,两只大袖子却褪在腋下,露出两条玉雪可爱的手臂,臂上一只玉镯,映得肌肤莹泽生辉,正是他前两日才送她的。

燕君舞心头便是一动,神色间松动开来,眼中有笑意涌上,轻抚着她光裸出的手臂,俯下身凑到她耳边道“好,等吃午饭的时候我回来,今日余下的时间全拿来陪你,到时候你可不许哭。”

叶莲悟出他话里的意思,由不住机伶伶打个哆嗦,他却已笑着走了出去。

他在男女情事上极是温柔耐心。

无论叶莲心理上怎么排斥,到最后他总能让她沉沦迷乱,敞开身体任由他长驱直入。

她在他身下颤抖战栗,阵阵酥麻从欢爱那处漫溢开来,燃烧融化。

她那么柔软、火烫,紧紧包裹着他,燕君舞抱着她,沉溺在她身体中,时而狂风骤雨般的冲撞,时而和风细雨般的缠绵,只想一生一世如此纠缠。

快乐到极点的时候,叶莲攀着他的脖子,嘴里喃喃嗡哝有声“给你……全都给你。”

燕君舞的心轰然一声,一霎那间开出花来,低头吻住她“我也全都给你。”

那是完美的一瞬,他带着她一起攀上高峰,然后一起缓缓落下来,胸臆间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欢喜。

结束的时候天色还早。

燕君舞抱着她许久,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的发鬓,轻声道“小叶莲,你是真的,愿意跟着我?”

叶莲红着脸点了点头,反手紧抱住他,她的脸贴在他肩上,眼里微微有泪光,在暗沉沉的房内一闪即灭。

“去洗一洗,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我去书房看会书。”他凑过来亲着她的嘴角。

浴房内早准备好热水,他抱着她清洗干净,又把她送回卧房,替她盖上被子,自去书房看他的书。

看了没多时,却见房门打开,叶莲自门口探进脑袋来。

“不是叫你睡觉么?”燕君舞叹口气,皱眉问她。

“睡不着。”

她脸上红扑扑的,一双眼泛着水光,还带着方才亲热的春色。走过去替他沏了杯茶道“我不打搅你,我在旁边自己玩棋。”

他笑了笑,伸手捏捏她软软的耳垂,威胁道“若是打搅了我,那可该怎么办?”

叶莲扬起眉“我不会打搅你的。”

燕君舞微笑着摇头“好啦,玩你的棋吧!”

叶莲果然听话地在一旁摆弄棋盘上的棋子,玩了一阵便坐不住,见窗台上有几只鸟儿昂首阔步走来走去,便趴过去逗鸟儿玩,谁知那些鸟儿一见人来,呼啦一下子便全飞跑了。

她只好又回去玩棋,没玩多久便将棋子弄得哗啦啦一声响。

燕君舞心知她是有意惹事,却也没生气,抬头瞄她一眼道“又怎么了?”

叶莲嘟囔道“好无聊。”

燕君舞叹道“无聊就让瑞鱼陪你到外面花园里转转。”

“不去,她又不陪我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

燕君舞皱眉看她半晌,失笑道“小丫头,鬼心眼不少,来,过来。”

叶莲磨磨蹭蹭走过去,被他一把抱在膝上,跟着便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别胡闹,等我看完这两页书便来陪你。”

她捂着脑门嘟嘴吸气,却也没有埋怨,只规规矩矩坐在他膝上,终究觉得无趣,一双眼也跟着朝书上看。

那是一本兵书,叶莲前些日子看过,方巧有段不懂,便好奇地问他。

燕君舞也是心情好,也就耐心地给她讲解,叶莲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一会儿两页书便也就看完了。

“好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现下可以陪你去了。”燕君舞将书合上问。

叶莲眨了下眼,略一犹豫,便道“我想骑马。”

“骑马?”

“嗯,咱们骑马去外城逛逛好不?自从你教会我骑马后,我一直都没骑马了。”

燕君舞注目看她半晌,似有狐疑,却还是点头答应了,将她抱在一边,站起身走到门口,冲外面道“我要带夫人出去遛遛马,快去备马。”

叶莲听到“夫人”二字,心头微微一颤,莫名有些难受,面上却是笑意盎然,一脸欢喜之色。

燕君舞回身走至她身边,笑道“我答应了陪你骑马,你要怎么谢我?”

叶莲呆了呆,随后便望着他展颜一笑,踮起脚尖来,很快地凑到他唇上亲了一下,她头一次这般主动,脸早红了,只是轻碰了下便要退开。

燕君舞一滞,随即却微笑起来,一把又将她拉回去,两手环住她腰肢,俯首便吻了上来,炽烈狂热的吻,似乎要将她吞进去。

正吻的热烈,却忽听门外有人道“主上……”接着便没了声。

燕君舞只得悻悻地放开叶莲,转头看时却见慕容蓑站在门口。

旁边还站着个侍从,两个人面上都有尴尬之色,见燕君舞注目看过来,那侍从忙躬身禀报道“主上,马已经备好了。”

燕君舞很快肃容颔首,转头对叶莲道“你先去看看,我等会就过来。”

叶莲满脸通红,低着头便自慕容蓑面前跑了出去,随着那侍从去前面看马了。

“有什么事?”燕君舞这才问慕容蓑。

“呃……主上……”慕容蓑紧蹙着眉,觉得难以启齿,“主上当真要纳那女子为妃?我方才听外面人喊她夫人……”

燕君舞略犹豫了下,道“只是这般称呼而已。”

慕容蓑道“主上还是要三思……”

燕君舞笑道“阿蓑不必担心,该怎样做,我心里清楚,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慕容蓑拿出一封信呈上,道“大师父要来了。”

燕君舞打开信看过,道“大师父来的正好,不知道可不可以想个法子恢复那雕月之咒。”

慕容蓑道“我也这般想。”

燕君舞笑着拍拍他肩膀,道“等大师父到南河口,我亲自带人去接。走吧,一起去遛遛马。”

殿前广庭上正有两个侍从牵着两匹马等着,叶莲跑过去选了匹马先骑上去,在那里等了一阵便见燕君舞与慕容蓑一起走下台阶来。

燕君舞笑道“就这么等不及,这就上马了?”一边说一边纵身跃上叶莲那匹马上,正好坐在叶莲背后,手伸过去牵过马缰将她半抱在怀内。

又转头对慕容蓑道“阿蓑,那匹马归你了。”催马便奔了出去。

慕容蓑无奈摇头,眼看着那马扬蹄朝前奔去,只好也上了马,随后跟了上去。

燕君舞带着叶莲在内城溜达一圈,便兜转马头朝内城门而去,出了城门绕着城郭边道一路转过去,不多时便见外城门楼远远矗立。

远远地,叶莲便看见城楼上挑着一面极大的旌旗,旗上两个大字西肼。再往下看,便看到几颗头颅在风里摇晃,已经挂了那么久,头面都变成了烟黑色,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

燕君舞略顿了下,却还是纵马驰了过去。

叶莲心头一阵钝痛,强将悲恸压了下去,低下头只当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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