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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小说爱情不外卖第1部分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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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小说《爱情不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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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爱杀 2, 在劫难逃 3, 你听到房顶的脚步了吗 4, 请让我为你保守罪恶的秘密 5, 爱是犯贱的理由 6, 品过一盏残茶的疼 7, 爱情睡着了 8, 爱情味觉 9, 暖秋 10, 旧街 11, 旧爱 12, 幸福是个谎言 13, 爱上你不是我故意 14, 谁动了木耳的小樱桃 15, 爱情老家

爱杀(1)

文/连谏 宣子腾把安眠药堆在茶几上,顺着用手指划在茶几上若有若无的字迹,沿虚线一粒粒码,码成大大的两个字,从心底里生出来的爱杀。 一 宣子腾轻声数着1、2、3……手指合在蓝烟背上,温柔巡回,她双目迷离,像薄雾朦胧里的一弦月阑,微微上翘的嘴角,挂着一抹静谧的笑,在他温情的指下,睫毛慢慢合拢,像两扇浩淼的门,缓缓地合闭了。 夜夜如此。 因为,蓝烟是失眠的,常吃安眠药让她的中枢神经产生了顽固的抗药性,从一粒到两粒地添加,她试图把剂量增加到三粒时,宣子腾抓住了她的手蓝烟,再吃会毁了你的。 她把剂量定在了两粒,宣子腾不在的夜晚,吃三粒,像她所说,纯属心理安慰,即使吞下一瓶,假若没有他的手指在背上游动,依旧是张着眼睛把黑夜看成天明,天生的,她就是那种精力充沛活力四射的女子。 早晨,她开着一辆小巧的卡去郊区园艺场,把还沾着晨雾的花朵拉进市区内的花店,花店地脚不错,前邻沙滩,背靠八大关风景区,法国梧桐的繁盛枝叶蔽天遮日,是这座城市著名的爱情天堂,所以,没道理生意不好。 估计她不太忙时,宣子腾会顺路去找她,常是见她歪歪躺在粉绿与白色相间的格子布沙滩椅上,修长的腿被海上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棕色,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双目专注,手指灵动翻飞,她总是这样,逮着点闲散的时间,一刻不停地发短信。 远远地,宣子腾喊她拇指小姐。 她喜欢安徒生在童话中描述的那个小巧的拇指姑娘,也喜欢宣子腾这样叫她。 她抬眼看他,她每笑一次,宣子腾的心就晕一下子,晕电梯的那种感觉,周围的一切刹那恍惚,从云中坠落般的晕旋。 宣子腾很爱她,爱到不知道该怎么着好。 她爱的那个男子,在香港,掌握着一家投资公司的资金去向,这一点,蓝烟从没向宣子腾隐瞒过,他怨不得她,第一次带她回家,宣子腾还没有把她当成良家女子,看上去,她像是来自棕树林的热带女郎,热力张扬的媚惑,想必没男人抗拒得了,甚至做好了事后被狠狠敲诈一把的打算。她颈后的拉链开到一半时,宣子腾忽然被推开了,她揪着大开的领口一本正经说zuo爱和爱情不是一回事,你明白吗? 宣子腾在心里偷笑,正色说当然,大家都是过来人。 她粲然一笑,手指松开。 早晨,宣子腾的床单皱得像被牛嚼过的手帕。 蓝烟在地毯上做瑜加,绵软的肢体像初春的柳条随意盘旋,宣子腾看得目瞪口呆。 后来,她席地坐了,抱着一盒光牛奶,边吸边坏坏地瞅着宣子腾,有些狡猾的叵测,浅浅的汗水顺着宣子腾的脊背滑下来,她会不会向自己提什么条件呢?有点对峙的味道,一直持续到牛奶盒子里发出哧哧的声音,她撇了空盒子我男朋友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宣子腾说哦,他要跟你分手? 不,他爱我,只是他在香港,身体有些寂寞。 你要离开他? 不,我爱他,身体也寂寞,我总不能心里装着一个人,青春的身体却荒芜了。 二 宣子腾问过一次我们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会怎样? 蓝烟瞥瞥他他会假装不知道。 两人若有所思,良久不语空气渐渐沉闷,蓝烟掏出手机,嘀嘀按键,发短信,她总有发不完的短信,有时,宣子腾凑过去,看文字从她的指下逐个跳跃到显示屏上,很是缠绵的情话,拇指做结束性的一按,就飞到香港去了。然后,她别过脸,冲他露出熠熠生辉的贝壳般的小牙齿。 宣子腾的心就疯了,幸好有衣服和皮肤隔着,她看不见。 她睡着之后,宣子腾咬着唇齿伏到她面上,雾里看花般的,猜不出这个妖媚女子的心思,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肆无忌惮地给另一个男人发短信,在欲望和爱情之间,她是如此自如地抽身游离,真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她喜欢裸睡,翻身时,胸部的曲线像曼妙的流水,小巧的ru房下方,心脏平稳而规律地搏动,忍不住地,宣子腾的手指合在离它咫尺地方,食指做一个虚拟的挖掘动作,总有要把它挖出来的欲望,看看它的构造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是不是比别人多长了几个心室。 也是在那时,宣子腾知道,专注的目光是会唤醒人的睡眠的,在他的凝视里,蓝烟常是蔌地掀起睫毛,唇齿清晰问干嘛呀? 宣子腾感觉心被嗖地一下惊飞了,手快快合下去,调侃说看看你是不是九尾狐狸变的。 蓝烟便勾了他的脖子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只九尾小狐狸呢,看见喜欢的男人,它就跑出来了。 看见我,你的九尾小狐狸有没有跑出来呢?这句话一直蠢蠢欲动在宣子腾心里,每一次,都被她无谓的慵懒神色挡回去,没问出口过,自己这样混迹在写字楼、看老板脸色度日的城市小民,与那个在香港掌握着大笔资金去向的男人相比,有什么资格呢? 连她的家坐落在哪条路上,宣子腾都不曾得知过,总是她来,而不是宣子腾去。 三 宣子腾知道,自己爱上这个充满媚惑的妖媚女子了。  

爱杀(2)

她发短信时,宣子腾恨不能夺过来,恨不能手机立马坏掉,一次,他故意把她专门用来联络爱情的手机碰到大理石地面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她腾地瞪着宣子腾,眼神冰冷故意的? 宣子腾讷讷哪能?不小心呢。 她转而笑最好不是故意,你知道的,我不想被除他之外的男人爱上。 宣子腾笑得爽朗吓我不是,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敢爱上一只妖精。 蓝烟不依不饶追着打,宣子腾乖乖举手投降,抱起她调笑着滚到床上,心,却塞着满当当的怯怯灰暗。 每隔一段时间,蓝烟会失踪几天,连招呼也不打,宣子腾有些恨恨,转而一想,这也是蓝烟的聪明之处,用这种方式暗示他,她和他之间本就没有丁点责任存在,去哪里、做什么,自然不需要跟他打招呼。明明知道手机关着,宣子腾还是没命地打,反正她不会知道自己打过,哪怕听听那句千篇一律的关机提示,也会让空落的心塌实许多。 几天后,蓝烟会没事人样出现在他面前,身上的衣服和一些零七碎八的东西,明确表明了她去了香港,问和说都没必要。 除了初次相见时,蓝烟再没提过那个男人,好多时候,宣子腾感觉那个远在香港的男人是虚幻的,像是不曾存在过,只每每在蓝烟失踪归来后,才会嗅到些许他的气息。 每每此时,宣子腾便感觉,自己的内心,长满了锋利的刀子,带着唇齿俱寒的冰冷。 四 春又来了,花又开了,当夏季在树叶上跳舞时,因为失眠越来越厉害,蓝烟习惯了塞在包里的安眠药,塞进了宣子腾的床头柜抽屉里,她几乎不回家住了,这和爱情没关系,只因贪恋着宣子腾温情的手指滑过脊背以及摇篮曲般的数字歌谣,可以让她进入婴儿般的安宁梦乡。 蓝烟搬进来,宣子腾并没表现出欢天喜地,倒很是平淡,甚至玩笑的时候,赶她走,让她快快滚到香港男友怀里去,甭住在这里防碍他结交新女友。 蓝烟顺手拿起些绵软的东西扔他,并不恼,边扔边说等你找了新女友,我立马把这床的另一边让给她,她还没出现前,闲着也是浪费,倒不如暂借给我睡。 宣子腾抓起她,高高举起,轻轻扔落到床上,看她媚笑得像修炼多年的狐狸,总想着在不知道的某一天,这只柔软的狐狸就要落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从此与自己了无干系,心就难受得如有千爪在挠、万刀攒心。 她熟睡的时候,宣子腾会滋生出许多魔幻念头,比如把她变做自己口袋里的火机、指上的一枚戒指,甚至是胸口的一块肌肤,被自己严严地藏在身上,这一辈子都跑不掉。 却毕竟只是魔幻,离开床她就不属于自己了,甚至在床上,她属于自己的,也只是一个身体,蓝烟曾爱过谁,宣子腾不在乎,在乎的是她的未来,属于自己。 蓝烟之于宣子腾,就像不经意间捡到了一件爱不释手的精美器皿,玩赏过后,让之物归原主,他是多么地不能甘心。 这才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疼,响彻肺腑。 五 锁在写字桌抽屉里的安眠药越来越多,一粒粒,滚圆整齐,像蓝烟贝壳般的牙齿,是从床头柜抽屉里换出来的,她吃的,不过是宣子腾偷换的维生素片,她的中枢神经并没有对安眠药产生抗药性,每次偷偷把她瓶中安眠药倒出来再装进维生素时,宣子腾都会喃喃自语安眠药吃多会中毒的。 蓝烟依旧频繁发短信,依旧隔段时间失踪到香港,她不在的夜晚,宣子腾把安眠药堆在茶几上,顺着用手指划在茶几上若有若无的字迹,沿虚线一粒粒码,码成大大的两个字,从心底里生出来的爱杀。 还差好多笔画没有药填充,宣子腾算了一下,大约四百粒,就可以填满这两个字的所有笔画。 还差100粒。 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蓝烟就再也不能跑到那个男人怀抱里去了。 设计的情节,在暗夜中一遍遍滚过宣子腾心头的过程中,日益臻于完美,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蓝烟会准时吃药,等宣子腾哼着数字歌谣手指滑过脊背,当安眠药可以填满所有的笔画那个夜晚,宣子腾应该在黄岛区的一家酒吧中买醉,当时钟迈过十一点一刻的门槛,他会打电话告诉蓝烟自己烂醉如泥,那时她会开着的士头小卡车穿越青黄高速公路来接他的,然后,在车奔如飞的漆黑高速公路上,将会有倦意,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淹没了她清醒的意识…… 开夜车兜风的习惯,在设计情节的最初,宣子腾就已给蓝烟培养出来了,在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的夜晚,宣子腾表示不相信她已经对安眠药产生了抗药性,于是,蓝烟表演午夜飞车证明给他看,后来,午夜飞车成了他们黑夜的娱乐项目之一。 当然,未来的那个晚上,蓝烟将吃掉真正的安眠药而不是维生素。 六 赶赴现场的表情举止,不需要设计,是痛碎了心的不欲生,宣子腾的心,也会真的真的如此。 伴随着那个日子,冬天到来了。 宣子腾给蓝烟打电话时,看了一眼夜黑风高的天空,冷风携裹着寒气穿透了身体。 蓝烟,我在黄岛,喝高了,末班轮渡没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接我?他们之间,需要谁帮谁时,向来客气。  

爱杀(3)

呜呜……我马上就去、呜呜……心情糟透了,正好我们一起兜风。蓝烟的哭并没多大悲伤,如同在商店购物被售货员的鄙薄伤掉了自尊的孩子。 相识也算两年,只见过她没心没肺的笑遮掩内心倔强的主张,却从没听见过她哭,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呜呜……他不要我了。 哗啦一下,宣子腾听见了乌云散开的声音,响在自己心上,忙忙说蓝烟你不要来不要来。 电话已经扣掉了,再打,蓝烟不肯接了,宣子腾手脚冰寒到瘫软,远在香港的爱情是蓝烟飞走的翅膀,终于看见翅膀掉落时,却将要毁在自己手上…… 幸好,蓝烟顺利到达,尖利的刹车声响在暗夜中时,宣子腾一跃而起,从车子中拖出蓝烟,恨命攥进怀里,恨不能镶嵌进身体里。 后来,宣子腾问起蓝烟那晚有没有吃安眠药时,蓝烟圆瞪美目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失恋的女子急于睡觉? 宣子腾长长地吁了口气,以后的情节,他已设计好了,捧出锁在抽屉里的安眠药,对她说拇指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如果蓝烟问什么呀? 他会说安眠药啊,我用维生素把它们偷换下来了。 如果蓝烟还问为什么呀? 他这样回答因为爱你,我当然不能允许安眠药损害你亲爱的身体啦。 ………… 茉莉的人生被两个梦境导演了,当其中一个梦境成为现实,她只能,揣着不甘的惊恐,眼睁睁目睹自己,无可遏止地向无可改变的定局滑去……  

在劫难逃(1)

文/连谏 1,惶惑 闭上眼,那个梦就来了,像反复重放的镜头场景生动,可以看见芙蓉的枝叶在窗外摇晃,窗内两人面容清晰逼真,床沿边缘垂下的手,疲惫而苍白,腕上插满了碎玻璃,已没了生命存在的痕迹,蔓延开来的血迹,落红斑驳地凝固在地板上,偶尔,有一两滴残存的滴下来,像寂静午夜的零丁残雨,刺耳的清晰。茉莉认识那只手,是自己的。梦里的沈浩良不见了昔日的精干,他对一位女子嘶喊“心柔,你为什么要这样!”然后无力地伏到她肩上……梦嘎然而断,醒来的茉莉,冷汗淋漓。 在她试图绕过去看女子面孔的瞬间,梦像一截冰挂,清脆折断。 茉莉大大地睁着眼睛,这个夜夜重复的梦境是不是一种预兆呢? 浩良睡得很香,嘴角不时漏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姿态坦然而幸福。 想叫醒他的欲望,一次次被自己拦截,不会有实际意义,解释太太莫须有的怀疑,在每个男人感觉一定很无聊的事。 尽管不问,茉莉的心还是渐渐悬了起来,会在不经意间偷看他随身的东西,他洗澡时,偷看他的手机短信,转弯抹角从他朋友嘴里打探他女性朋友的名字,心柔不在诸多芬芳潋滟的名字中。 心却不能坦然,选了适当机会,干脆说出了心柔这两个字,若这是他的秘密,一经她说出,在他,一定不亚于突如其来的炸弹,他的眼神会给她一个恰当的答案。 是夜温柔,茉莉勾住浩良的脖子,媚态万千“如果我们有个女儿,你猜,我会让她叫什么名字?” 浩良吻她鼻子上的细汗,知道说了也会遭到否定,干脆任凭她说。 茉莉盯住他的眼眸,故做玄虚说“叫心柔吧,多柔美。” 浩良说“好啊好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绝无惊慌失措的掩饰和试图转开话题的意思。 茉莉在庆幸之余有些许失落,有点阴谋未遂的味道,然而,茉莉的心却没有因此而轻松,依旧惴惴着,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失眠。 2,上瘾 茉莉越来越憔悴了,眼神空茫,身体像一张枯瘦的薄纸。书房堆满了解梦的书,星相网站让她留恋忘返,看解梦答案时,心仆仆地跳着,象悬于头顶的魔剑正在坠落,心越来越乱。 她一定要解开那个梦,哪怕,只看一眼梦境以前或以后的某个瞬间,于是,茉莉决定睡觉,睡意却远离了她,压迫性失眠成了习惯,她只能一夜一夜地睁着眼睛,倾听浩良的呼吸,在黑暗中抚摩着他坚实的肌肉流泪,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在梦境中的背叛让她失去了幸福的支撑点。 茉莉开始吃安眠药,总算顺利钻进睡眠。 依旧是那个梦,依旧是残血零丁滴答得令人恐怖,茉莉清晰地感觉自己就站在一侧,他们置若罔闻,她泪流满面地大喊着,被浩良从梦中晃醒“亲爱的,怎么了?” 她颤抖着钻进他的怀里“你为什么要伏在她的肩上?她究竟是谁?” 浩良按亮台灯,抚摩着她的泪痕“是不是做梦了?” 茉莉盯着他,用质疑的目光,死死地。 他晃了晃手,调侃说“我向你道歉,不该在你梦里伏在其他女人肩上,我发誓……” 茉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捂上他的唇,浩良一直这样的,包容了她所有的无理取闹。 那天夜里,茉莉终于看见了不同的梦境,在繁华的中山路,她依在栏杆上休息,一个小女孩从远处的阳光中走过来,仰起脸说“阿姨,买束花吧,它们很漂亮的。”她摆了摆手,为摆脱女孩的纠缠,她仰起脸,忽然的,脑袋涌起一阵晕眩,小女孩惊恐地看着她…… 茉莉一个激灵从梦中挣脱了,抬手挡了挡刺眼的晨曦,坐在床上傻笑,浩良凑过来问笑什么。 她笑着说自己真傻,这阵总在做乱七八糟的梦,刚才梦到自己把一个女孩吓坏了。说完,问浩良“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浩良碰碰她的额头“当然吓人,你是我的妖精么。” 茉莉很受用,很喜欢他叫自己妖精,妖精迷人哦,也感觉自己可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和梦较什么劲,谁的夜晚没有梦寐呢,如果都去和梦寐较真,这大千世界该多可笑。 茉莉不再和梦纠葛,对安眠药的依赖却成了习惯,尽管浩良一再警告长期服用会伤害中枢神经,茉莉亦是明白,却戒不掉了,如同吸毒上瘾。 3,击中 周末,拉着浩良去中山路买应季时装,非但没买成什么,反而被当头的骄阳折腾得人都蔫了。 浩良看着她有些干燥的唇,说“你等一下,我去超市买瓶水。” 茉莉懒懒地依在栏杆上,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忽然地,惶惶的不安蜂拥而来,这一幕的街景怎么有些致命的熟悉呢? 当她看到一个小女孩向自己走来时,心忽然地就瘫软了。 女孩举着一束玫瑰说“阿姨,买束……” 完全是梦中一幕的翻版,茉莉惶恐地摇头,仰起头,一阵晕眩涌上来,四肢绵绵无力地瘫软下去,她感觉疲倦极了,下坠的过程中看见了女孩惊恐万状的脸…… 醒来时,四周一片雪白,她躺在医院里。  

在劫难逃(2)

她想告诉浩良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张开嘴巴,发现自己说出了一串自己也听不懂的声音。 她急了,想用手去掰掰自己的喉咙或嘴巴,手却不听指挥,她试着动动身体其他部分,它们好象都已不属于自己。 浩良攥了她的手,捂在脸上,久久地不说话,泪光闪烁,明白茉莉啊啊的声音背后是怎样的焦灼,却无能为力。 茉莉绝望地望着他,千言万语拥挤在心里,却无从表达,只能哗哗地流泪,她又是多么的惊恐,另一个梦也终将变成逃不过的厄运光临。 浩良不停地给她擦泪,哽咽着说这是暂时的,她会好起来,她还是从他荒凉凌乱的眼神中看到了虚脱的安慰痕迹。 4,倪端 望着浩良奔波在求医问药上折磨成消瘦憔悴的样子,茉莉心如刀剜。 从医生们的谈话中,茉莉知道了自己是因过度依赖安眠药而导致的植物神经紊乱,也就是说她瘫痪并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接治过的类似病人,康复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浩良的脸上渐渐有了平静的痕迹,是接受现实的妥协,她的心里,生满了疯狂的绝望。 一个月后,浩良艰难说“茉莉,你需要安静的环境和恰当的理疗,你知道的,这些,我不懂,我想把你转到疗养院去。” 茉莉用眼神拒绝了。 浩良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只要我活着。” 浩良理会错了,在这段毫无进展的治疗过程中,在茉莉的心里,始终的纠结着两个字心柔,她会在何时出现呢? 浩良还是坚持送她进了疗养院。 被浩良背进订好的疗养房间时,茉莉看了一眼窗子,心轻轻地就跌落下来,看见了自己的劫数,原来,在某些瞬间,人是可以预知将来的,譬如,似曾相识却拼命去想都想不起来在曾何时见过的人、某条街道或某些细节,它们都曾在梦寐中出现过,只是大多被人模糊在记忆里,而自己的悲哀在于因爱得深了而患得患失而拼命追究,记住了预知的未来,然后用预知的碎片一步步导演了人生。 床正对的窗外,芙蓉枝叶轻轻摇曳,清凉的泪,缓缓滑过茉莉的鬓角。 当一位护士微笑着说“我叫心柔,是你的特护护士。”茉莉想笑却再一次落泪了,对面的镜子告诉她,面部的神经已不听指挥,她笑得很难看,甚至有些狰狞,她还看见了浩良的泪,凄清地落下来,这个名字,一定让他想起了在良久以前的的某个温情之夜,她说要给他生一个女儿,叫心柔。 浩良白天打理公司的事,晚上会坐在她的身边,给她讲外面的事情,用虚弱的快乐逗她开心。早晨,心柔会来给她喂药,推她去理疗室做理疗,偶尔会说几句话,茉莉只听不做反应,这位面容温柔的女子,最终将成为她的情敌,她一试图做出反应,面部的肌肉就会显得狰狞不堪,喉咙会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茉莉只肯给她看见安宁从容的一面,不肯给她看自己的任何狼狈。 浩良对心柔,除了适当表达一些感激,再无其他内容。 只是,渐渐的,茉莉却看到了躁动在心柔内心的波澜,与爱有关。 5,隐疼 转瞬一年,茉莉用眼神表示请心柔把床对面的镜子搬走,镜子里的她,光洁的面庞正日益枯黄,手臂以及腿上的肌肉因失去了知觉而开始了无法遏止的萎缩,唯一能活动自如的嘴巴和眼睛,一个终日紧抿,一个盛满了哀伤的绝望。 心柔能读懂她的每个眼神,搬走了,然后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你拥有世间好男人。” 说完,不看她的表情,转身出去。 茉莉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像冬季窗玻璃上的冰凌花,剔透而干净。 浩良来时,心柔总是飞快地交代完一天的事情,飞快地出病房,细细的高跟鞋在走廊中清脆响过,接下来的一幕,她看了,心会疼的,浩良会吻茉莉的额头,握着她的手说话,空气温暖而粘稠。 6,情劫 像往常一样,心柔帮茉莉活动四肢,谁都没有看谁地寂静无声。 忽然地,心柔直直看着她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茉莉眨了眨眼,淡笑无声。 “如果有一个浩良这样好男人,像浩良爱你一样爱我,我宁愿在床上躺一辈子。” 茉莉的心揪了一下,在肢体僵硬之后的一年多里,好象所有的敏锐都集中在了思维上,心柔向来是礼节性地称呼浩良为沈先生,而不是直呼其名。 茉莉安静地看着心柔,面容干净安宁,细发柔软,举止温存,是那种令男人一见之下心生怜惜的女子,茉莉忽然想起,浩良的唇很久没碰过她的额了,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并且平静解释说开会或是客户拜访……其实是,在她目光不能及达的地方,一个新的故事正在开始。 即使在道德意义上,他们亦不是坏人,只是情非得以而已。 茉莉的心,轻声凄笑。 晚间,浩良来时,茉莉转了头,任他在耳边温暖地絮叨,不去看他,他越是极力要逗她开心,她的心碎得越是零落,对自己的照顾或许是迫不得已的道义,或许是良心的负疚,都不是茉莉想要的,而是杀心利器,她管不住凄苍的眼泪滚滚而下……  

在劫难逃(3)

不忍看他的哄劝里搀杂上了愤怒的焦躁,茉莉假装睡过去了。 浩良试探着在她耳边叫了几声,没见反应才放心出去,茉莉睁开眼,顷刻,就听到了浩良怒声的质问和心柔的低低辩解和隐隐的哭泣。 7,洞穿 早晨,心柔的眼睛是红的,进来后爱搭不理的望着窗外发呆,再转回来,眼神已镇定自如,一种有事铁定在心的样子。 她开始喂茉莉吃药。 吞下药片时,茉莉嗅到了永远不会忘记的淡淡药味,因为它,她躺在了床上,心柔用它们换掉了其他药,燃烧的爱情让她等不及了,她要慢慢杀死自己。 茉莉抿住微笑看她,一直一直把她看得落荒而逃。 第二天早晨,茉莉拒绝吃药,死死地抿住唇。 慌乱中,心柔手中的杯子啪地摔碎了,弯下腰去捡时张皇中扎破了手,她呆呆盯着滚出的血珠,直起腰,呆滞的目光怔怔转移到她的脸上,胸脯开始大幅度起伏。茉莉看着她,如果她能说话,她一定会说傻女人啊,你会毁了自己的。 可是,她只能用目光表达。 心柔僵硬的目光渐渐瘫软,烫着一样把玻璃片扔进垃圾桶,茉莉长长地吁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她帮自己活动一下胳膊。 心柔迟疑着,顺着她的目光,把她的胳膊放在脸上。 茉莉歪歪扭扭地笑了一下,轻吻着腕上的手链,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帮忙带好门。 心柔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茉莉努力把嘴靠到腕上,触摸到了微微跳跃的动脉,张开牙齿,这是她唯一能指挥动的武器了,然后,拼尽了力气,合上牙齿,再然后,一条鲜艳的彩虹喷薄而出。 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成全爱她的男人,而不是让他一下失去两个爱他的女人,哪怕最后的爱里,有了谎言。 窗外的叶子轻轻摇曳,她改写了梦境,用了牙齿而不是心柔手中的玻璃片,她笑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个梦境的延续,浩良伏在心柔的肩上,她看到了心柔悲痛的面庞,那些悲与痛是真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心事,被这个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的女子洞穿了。  

你听到房顶的脚步了吗(1)

文/连谏 午夜时分,只有良心有愧的人,才能听到鬼魂的脚步在房顶哒哒走过…… 得到的爱比付出的爱多,未必是幸福,如果那份爱不是自己想要的。 1,丢失的戒指 江村到郊区接我回家,我每个月都要回去陪母亲住几天,尽管我不喜欢她到了讨厌,江村总是劝慰说再不好,她也是妈妈,何况她已经老了,最怕寂寞。江村是个不错的男人,宽厚善良到没有性格,换个角度讲,这种男人会给女人安全感,缺少莫测的激|情又令人兴趣索然。 还没进市区,江村腾出一只手,在我左手上抚摩了片刻,车子一头扎向道边,把我的手放在掌上你的戒指呢? 我看着光秃秃的无名指,喃喃说是啊,戒指呢? 是不是落在你妈妈家了?我们回去找找吧。 落在她家跟被偷或丢了没什么不同,算了吧。 没人比我更了解母亲,她唯一干过的正事是年轻时一不小心造就了我的生命,她的热情都给了男人,任由我像荒原上的野草一样散漫成长,情欲和烟酒让衰老过早光临使她悲哀,只有我打开钱包时,她眼里才会露出专注而狡诘光芒,钱和男人是她追求了一生却未得的东西,我没法说服自己和她亲昵。 好脾气的江村叹息了一声,褪下自己的戒指有时间,我们再去买一对。 其实,我知道,戒指没丢,它依旧戴在一个人的手上,以婚姻的名义。这是秘密,不能对江村说。 2,过去未来都是梦一场 28年前,母亲生下一对孪生女儿,其中一个被别人抱养,她的名字叫梦萦,就是我,27年后,我在一家专卖店做服务生,当我看见在镜子前试穿新衣的诺兰时,好长一段时间,我微微张着红唇,呆呆看着镜中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除了发型和衣着不同,我们竟是如此的酷似,如同被克隆出的另一个自己。 再然后,诺兰停止了转动,用同样的表情,在镜子中和我四目相对。 不必考证,她是我的姐姐,我五岁的时候,养母生下了自己的儿子,他抢走我少得可怜的糖果还要跑到养母面前告状,我的身世和放浪不羁的母亲就成了被诅咒的对象。 我说这些的时候,嘴角上始终挂着笑,诺兰握着巴士奶杯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梦萦,你还能笑? 从出生起,上天给了我这样的生活,如果注定哭泣不能改变过去,我宁肯笑着走过苦难。 我们就那么坐着说啊说,一直说到诺兰的手机响起来,她接电话的声音很柔,像一杯在阳光下放久了的水,收线时,她瞅着手机半天没说话,眼里慢慢浮上泪光,我问是姐夫么? 她晃了一下头不,是我最爱却爱不到的男子。 诺兰在婚前爱着却爱不到的男子,就是丁琮,已婚的他拿走了诺兰的爱情却不能给她婚姻,无奈之下,诺兰于两年前带着与丁琮的藕断丝连嫁给了江村的婚姻。 两个月后,诺兰面带哀伤来找我梦萦,你要帮我。 我答应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我能够找到踪迹的唯一亲人。 所谓帮,就是以诺兰的名义回母亲家,而她抽身而出,和丁琮去附近的城过几天肆无忌惮的偷欢生活。 3,迷上诺兰丢弃的风景 我和诺兰每月几天的互换,没人看出破绽,母亲只关心诺兰会给多少钱,除了床上需要注意的细节,江村的嗜好和家庭状况,诺兰都交代的事无巨细,甚至,她躲在一边让我到江村面前演习,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直到一个月前的最后一次互换,诺兰像离线的风筝,被风吹向我不知道的地方,给她打手机,关机了,我的短信一个比一个焦灼,诺兰就是不回复,三天的时间点滴滑过,直到江村来接我,发现心爱的妻子丢失了结婚戒指。 被江村接回家是预料之外的,我一下子无措,只因他当我是妻,而我知道不是。 为了逃避上床,我在客厅里看电视,在书房看杂志,他的手拢在肩上时,我听到了心在狂乱地挣扎,不是出于对男人的惊恐,而是我不知,作为妻子应该以什么借口拒绝丈夫的身体,这拒绝能坚持多久? 脸越来越红,恐慌让我的肩开始发抖,江村问诺兰,你不舒服么? 一下子,我找到了逃避的理由是的,我不舒服。 他抱起我,揽在怀里又是肚子疼? 诺兰说过,她总是用肚子疼拒绝江村的身体,在情欲上,女人和男人是不同,即便不爱,男人同样可以用金钱从陌生女人身体上购买快乐,而女人的不爱,都是从拒绝身体开始。 我拼命地点头,恐慌的无措让眼泪纷纷落下,江村的手探进衣服,隔着薄薄的内衣,轻轻为我按摩小腹。 这个温暖宽厚的男子,我不讨厌甚至有那么一点喜欢,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诺兰的任何消息,痴心的女人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举止,或许,她厌倦了以婚姻的名义应酬不爱的男人,所以,她跟丁琮私奔了,莫名的,我愿意这样设计并说服自己相信。 没有事的时候,我穿着诺兰的衣服戴着江村送给她的首饰,在家里走来走去,我愿意更逼真地表演那个叫诺兰的女子,这个家是那么温暖安宁,我一直向往的家就是这个样子,诺兰怎会倦了呢?  

你听到房顶的脚步了吗(2)

我没去找失踪的诺兰,所有女子面对情se诱惑时都会有一点点自私,我越来越喜欢江村了,喜欢他温暖的目光,喜欢他宽大的手掌扣在小腹上,喜欢看他穿着热裤在阳台上蹬骑马机,汗水顺着健康的皮肤往下滑,在幽蓝的月光下,闪烁着眩目的金属质地,坚韧的宏大肌像来回跳舞的小老鼠,我常常看得失神,拼命地把着阳台门框,不让自己扑上去…… 扑上去,是早晚会来的一天,在和情欲打斗的挣扎中,理智太累了,我编造够了拒绝他身体的借口,在失去诺兰消息的第十个晚上,我蜷在了江村的怀里……后来,我咬住他肩上的肌肉堵住恐慌的哭泣,一旦诺兰迷途知返,这一切会像海市蜃楼,在雾气中腾然消失。 4,谁的冷汗在飞? 江村带我去谢瑞麟选订戒指,谢瑞麟的经营风格是一款首饰绝不生产第二枚,他认为只有独一无二的戒指才能代言我们的爱情。 在店门口,我们和高高瘦瘦的他迎面,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刹那间被速冻,在冷风开放的店堂内,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上,目光一动不动地钉在我脸上,所有人惊诧地看着我们,江村问我诺兰,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我摇头反问你认识他吗? 江村低声说不,拉我看戒指,我的背上始终钉着一束目光。 从谢瑞麟出来,江村拉开车门,顺便扶了一下我的的腰,然后阳头看天今天真热啊。 我虚虚笑着说我倒没感觉。 江村顺着我的后背抚摩了一下都湿透了,还嘴硬,等会打开车上的空调。 我这才感觉到,后背上渗着一股潺潺的汗水,真丝旗袍凉凉地贴在皮肤上,心慌得不像样子,我努力保持波澜不惊的平静。 送我回家,江村在我唇上盖了一个吻我回来吃晚饭。眼里闪着男人向妻子求欢前的暧昧温暖。 我在家里走来走去,不停地转动这指上的新戒指,拼命地想啊想,想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见我为什么会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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