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二十七】谁的设计（1/2）

“他，会不会死？”鱼凰瘫坐在凤鸟背上，怔怔地盯着虚空，呆呆地问白凤，连自己恐高这件事都忘了。

鱼凰不是不知道刚才倒下的那个人是谁——他是那个千古谋圣张子房，是将要“祸害人间”直至天下初定的帝王师，固有的历史知识告诉她，张良不会死的——确切来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死的。

但是，既然连穿越这种不靠谱的事情都发生了，那么历史这种神奇的东西还有多少潜藏的规矩是不被一般人知道却又实实在在影响了所有人的？

何况，鱼凰好像又看到了刚才张良倒下的样子——虚弱得像一片树叶，好像下一刻便会湮灭。

第一次，鱼凰意识到了一件事——她面对的张良，不是历史书上百战不殆的那个传说，他是活生生的人，和她一样活着，会呼吸会受伤，也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而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暗流在看似和平的表象下涌动着，张良，这个拥有搅动天下局势的力量的人，面对的威胁数不胜数。

自穿越一来，鱼凰的心没有这么慌过，脸色是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苍白，放在身侧的手心早已都是冷汗。

“他的死活，与你有关？”白凤的语气不无嘲讽，“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不如想想自己的处境。”听到这句话，鱼凰情绪爆发了，霍地站起来，瞪着白凤：“闲事？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你把这个叫做闲事？”面对鱼凰的怒视，白凤只是冷笑一声，目光一凝，鱼凰还什么都没明白过来，忽然感觉到脚下一抖，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阵气流猛烈地从她身侧冲过，登时整个人就往外倒！

“啊！”鱼凰控制不住地大声尖叫，突然就后悔了——她真是被冲昏头脑了，现在自己在凤鸟背上，命握在白凤手中，她就是有什么怨言也该忍着等到着陆才对，在这个时候惹恼白凤，简直作死！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鱼凰的手臂，一个用力，鱼凰便踉踉跄跄地又跌坐下去，一颗心终于归位。

“现在，你知道哪些不是闲事了吗？”白凤冷声道。鱼凰安抚好自己的小心脏，尽量装作满不在乎地对白凤说：“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大概是刚被灌了风，发音有点抖。“哦？”“你不是说，卫……你们家大人要见我吗？”鱼凰笃定地说。白凤轻轻勾了勾唇角，看着鱼凰的眼神像在看白痴：“我说的话，你还真敢信？”“不会的！”鱼凰坚持否认，但是心里已经有点动摇了——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把自己带走，才说出这样的借口吧？然而转念一想，她信心满满地回答白凤：“你要是想杀我，才不会等到现在。”“不错。”白凤抬起下巴，笑意更深，“可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做‘生不如死’。”

这次，鱼凰真真切切地打了个哆嗦。

她发现，白凤看她的眼神，除了讽刺，似乎还有怜悯，同情，不屑……

不会这么惨吧！为了对付阴阳家那群难缠的家伙，直接让她从这世上消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一个名字便出现在脑海中：张良。而后，鱼凰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然后像是从心底的某一个地方开始，结冰，凝固，并且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这是张良的计划吗？或者，他知道这一点吗？昨天晚上信誓旦旦地说会信任她的人，把她抱在怀里一点点提点她的人，今天转眼就配合别人演了这出戏，把自己一步步推向绝境？

但是，也难怪他会说相信她了——被囚禁的人，还有什么横生枝节的资本呢？

好冷啊……果然海拔高的地方空气温度比较低。鱼凰忍不住用双臂圈住自己，呈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下巴抵着膝盖，拼命地想笑——哪怕是冷笑也好啊……但嘴角就是不自觉地耷拉下去，委屈和酸涩蔓延得整片视野都是——张良，张三先生，谋圣大人，其实你只要说一声就好了，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躲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哪怕乖乖走进你们为我安排的牢笼。可是，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把我骗进圈套？你知不知道，我没那么潇洒，我会很难过？哦……应该没有下次了。

最可气的是，鱼凰发现，自己居然还惦记着那狐狸受的伤——出手的是青岩，这不可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鱼凰，没看到白凤越皱越紧的眉头。白凤在默默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笨蛋，我的话，你还真敢信？”听到这句话，鱼凰心里一跳，想抬头看白凤，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忙扯掉面纱埋头擦掉眼泪，然后迫不及待而又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凤：“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凤实在受不了地转过身不理她了——他现在有点后悔答应张良来做这件事了。和这笨蛋相处，他很有可能被气死。尤其是，看到是那一张脸的同时面对这样的智商。

尽管如此，鱼凰的绝望却因为已经白凤这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白凤多半是在吓唬她了！真是的，吓唬她很好玩吗？

鱼凰磨着牙恨恨地看着白凤的背影，又开始挂心某人的伤势了——确切来说，她就没放心过。但这次开口前，鱼凰突然意识到，白凤一直在提醒她应该多注意自己的处境。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白凤突然这么好心，但鱼凰觉得，顺着白凤的意思来，总是没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