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十七】折返（1/2）

洺夙与青岩，认真说来，算不上多熟。

虽然从前青岩常去东君殿，隔三差五还留宿，但不是找扶桒就是找云初。他生性不羁是真，但到底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家少主，生来金贵，又无收买人心的意图，再加上扶桒行事诡奇，一殿人深慑其威，向来低调，故而青岩对东君殿的一帮人撑死就是混个脸熟。

像洺夙这样瞧着乖巧行事稳妥平平无奇的弟子，在东君殿一抓一大把。

青岩心事沉沉顾不上他，洺夙却不能。一来尊卑有别，二来——他在青岩这的人设还没崩。

稍微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洺夙转身看看倚在榻上的青岩，从包里拿出点干粮，走到他面前，道：“殿下，吃点东西吧。”

青岩低头扫了一眼，摇摇头：“不了，你吃吧。”

洺夙见状轻叹一声：“我知道殿下心里难受，可再难受，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

青岩没有回应，连目光也是无动于衷——实则是近乎麻木了。

“即便不为自己着想，殿下也该为师姐保重自己。”洺夙低声说，“现如今师姐还未恢复，殿下要是再出事，万一有什么不测，要如何护住师姐？”

青岩胸中泛起钝痛，脸色亦白了几分，半晌才道：“她如今……不必我来护。”

洺夙闻言却黯然道：“殿下这是决意放弃了吗？”

这句话终于让青岩的视线转到了洺夙身上。

少年正看着他，神色复杂。

青岩微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洺夙默了默，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师姐会和殿下你在一起。”洺夙的声音轻如浮烟。

这话算实话。在云初石破天惊地自请出嫁前，洺夙从没想过云初会“背叛”青岩。

青岩感觉心脏就像被捅了个对穿，呼吸都带血：“你师姐……如今很好。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

“可师姐现在就像变了个人。”洺夙急切说，“她和张良先生的事之前没有半点征兆，哪来的情投意合？殿下从前与师姐交好，便不觉得其中有隐情吗？便是要决断，也该等师姐恢复后当面说清。否则，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殿下就不怕将来后悔吗？”

青岩闭上眼，压下肺腑间翻涌的血气，却道：“是不太一样。大概……这才是她的本性。”

“……”洺夙思路一滞，“本性？”

他的语调有些异样，不过青岩没有觉察。

“我刚认识你师姐的时候，她也不像后来这样端庄。那时她才来阴阴家，还没入门，小丫头一个，看着乖顺，其实古灵精怪。后来……”青岩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继续，“她成了东君殿首徒，在你师尊教导下才收敛了性子。如今她看起来是与从前不同，却有几分幼时的影子。”

洺夙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

他来东君殿时云初已是大弟子，沉默寡言，冷淡疏离。现在乍一听青岩提起往事，实在想象不出古灵精怪的云初是什么样。

洺夙克制着不去揉眉心，冷静地回想了一下，依然觉得说不通。

一来，如果云初当真失去这几年的记忆，恢复幼时性情，便该稚气许多。一个小孩子，再早熟，心智终究与成人不同。而如今的云初，说是单纯，也只是相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在洺夙看来，更像寻常百姓。M.④⑦七Ζw.℃om

二来，前天夜里来找他时，云初的态度分明与从前无二。洺夙当时全凭本能压住惊疑，那成想一夜过后云初又变回这段时间的样子。

洺夙憋着想了一天，觉得要么是他这师姐有古怪，要么是她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奈何自己现在不便出手试探。

他稍加思索正要再开口，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二人相视一眼，均感诧异。

洺夙上前，一打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人，瞬间宛如见鬼。

且下一刻，手就被拽住了。

“救救我哥哥！求求你！救救他！”

洺夙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房门也开了。

听到敲门声，鱼凰跟着张良一起出来看情况。

——然后就看到丁丸一脸惊慌地拉着洺夙求救。

加上随后走到门口的青岩，五个人呆住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