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证件照（1/2）

“如果……如果我一直都无法爱上你怎么办？”

俞言被樊华困在他的怀里，过了许久，俞言才轻声的询问着樊华。

“那就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直到你爱上我为止。”

樊华怀中抱着俞言，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他觉得自己情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那么，只要能一直这样简单的拥抱着她，让她能安心的卸下满身的防备，简单的和自己说说她的心事，他就觉得足够了。

“言言，我们结婚吧。”

樊华握住俞言的手，亲亲她的手指，又重新握着她的手指，在手中把玩着。俞言终于从厚重的被子里把头抬了起来，她望着樊华的眼睛，彷佛在确认刚才的话是否真的是他所说的。

“樊华，如果哪一天，我想要离开了，你可以不要问我为什么，直接放开我吗？”

俞言望着樊华的眼睛，屏住呼吸，在等待他的回答。

这一刻的俞言，终于体会到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摘下苹果前的煎熬心境。他们当然知道天堂好，可是天堂的好，也只有这么好，没有对比，他们无法感受到”天堂”两个字所代表的重量，但是苹果的味道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他们不知道，对于这唯一未知的美好，他的诱惑性，简直太大了。

樊华会带给俞言什么样的婚姻，或者说什么样的人生呢？俞言不知道，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未知，才如此充满诱惑性。

俞言心中的那杆秤终于开始倾斜，难道她真的就不会幸福吗？俞言想要知道，摘下樊华这颗苹果，她能否继续留在天堂。

“言言，你这算是答应我的求婚了吗？”

樊华俞言的问题，起初是疑惑和难过的，为什么俞言总是想着要离开，她就这样的不信任自己吗？可是当他回望着俞言的眼眸时，他猛然醒悟过来，这是俞言在向他要一个保证，一个他们可以结婚的保证！

樊华激动的抱紧俞言，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词汇能够精准的描写出他的心情，他实在太兴奋了。所有的激动之后，竟然让他感动的想哭。

“言言，谢谢你，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我了，一定要当着我的面，清楚的告诉我，千万不要一声不吭就直接消失不见了，好么。”

樊华抱着俞言，他的眼睛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俞言看着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这一刻，她突然非常不合时宜的想起了秦岳——曾几何时，我也曾这样热切的期盼着你的回顾，希望能在你的眼中，看见我的模样，可是能牵动你双眸的人，从来没有我……

就这样吧，把自己交给樊华，任由我被命运的大手揉捏塑造，看看这一次，烈火熄灭之后，我到底会泥胎成瓷，还是化作齑粉。

“好，我答应你。”

俞言始终看着樊华眼眸中自己的倒影——既是现在的自己，也是曾经活在黎明前，渴望阳光又惧怕阳光的那个俞言——让我们一起朝前走吧，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就往前走一走，或许我不再拥有退路，但是只要不断地往前走，我总会给自己找到一个栖息之地。

俞言笑着点点头，她终于放下心中的顾虑，准备迈向新的旅程。

“秦总，之前度假村的那位老板，您还记得么？”

秦岳正在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最近一年，他的心气泄了很多，也可能是信佛的缘故，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开始变得温润起来，但同时那股也透露出暮年的沉重感。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现在，他不得不戴着眼镜，才能看清文件上的数字了。

“嗯？”

秦岳听见肖主任的话，其实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瞬间，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去度假这件事。

“就是您让我们给您拍照的那次。”

肖主任继续狗腿的向秦岳提示着关键词，但是秦岳还是微微皱着眉头，一直看着他，无声地示意他：谁？

“就这个人，您看，他结婚了，今天早上刚晒的结婚证，您看我们要送什么礼物合适？”

肖主任看着秦岳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没想起来，可是作为一个有潜力的狗腿子，肖主任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提示了，要是老板还想不起来，他又不能像骂儿子似的指着秦岳的脸说他：你什么脑子，才几天啊，你自己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于是肖主任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樊华的朋友圈，指着上面的新人照片给秦岳看。秦岳顺着低头时，只觉得眼前一片耀眼的红色，他已经知道了这是俞言和樊华的结婚证，但是脑子里就是乱嗡嗡，吵闹闹的。

眼前还是那片红，但是站在幕布前的人，却并不是照片上的这两人——准确的说，不该有樊华，俞言？俞言也应该更青涩才对……

肖主任自从上次加了樊华的微信，就在密切的关注着他的动态。因为他一直没有搞清楚老板那天突然给自己下的这道命令是因为什么，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老板的家务事，可是他又不敢轻易的跑上去向秦岳求证，于是他只好不断的猜测。

可是樊华这人只有在度假村的时候，发了几张游玩的照片，回来以后就一直静悄悄的，这么多天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一度让肖主任怀疑樊华是不是偷偷把自己删除了，所以他没事就试着给樊华转账，还好一直都在。

肖主任对于樊华的重视程度，甚至都让人怀疑这是他在外面养的小三，为了掩人耳目才改名换姓，甚至歪曲性别，就为了暗度陈仓好和肖主任继续火热的地下情。

这几天肖主任已经养成了习惯，没事就要点开樊华的头像看看，今天终于让他蹲到了新动态——从今以后，两人，三餐，四季。配图是樊华穿着白衬衫，咧着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新娘子也是同款的白衬衫，只是笑的要比他含蓄柔美的多。

肖主任没有注意到自家老板的异常，还在打趣着樊华的傻样。

“这人，这得是多开心啊，笑成这个样子。”

肖主任认出来这就是那天一起游玩的俞言，他看着结婚证上两人的模样，也是笑着感叹一句：美女与野兽。樊华长得不丑，可谓阳光帅气，但是耐不住照片上的他，太过的傻气，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这是高兴的，所以这种时候，就更要打趣他几句了。

他们的结婚照是在樊华的公司里，孙子涵亲自为他们拍摄的。

樊华在得到俞言的同意以后，就直接在家族群、各种狐朋狗友群，还有他的公司群，每个群里都大吼三声：我要结婚啦！

然后他也不管这些群被自己炸成了什么样，就把手机静音了，然后给孙子涵打电话，让他赶紧到公司给他拍结婚证件照。樊华是一天都不相等了，他要立刻结婚！

虽然没有樊华那样的兴奋夸张，但是俞言也是开心的，她想要分享喜悦的人并不多，所以只是简单的告诉了老陈和辉歌。

老陈接了俞言的电话，立刻笑呵呵的祝福俞言，他作为俞言的主治医生和她相识，在这漫长又艰难的十年里，他见证了俞言所有的苦难，这一刻，他是真的为俞言而开心，他想，只要活着就总会收获自己的幸福的，活着，就有一切可能。

辉歌听了俞言的消息，就要惆怅的多，一方面，她是祝福俞言终于走出秦岳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生活了，但是另一方面，她始终在担心俞言的情绪在哪一天又爆发了起来。

这一刻，作为俞言的朋友，辉歌虔诚的祈祷着：言言，这一次，你就自私一些吧，不要去想那些对与错，放弃你的正义和良善，只是为了自己，怎么开心就怎么做，让你自由一些，快乐一些吧。

俞言还在和辉歌通电话，樊华就已经羞答答，笑眯眯的走进了俞言的卧室——这一次，俞言的房门终于不会在自己面前关闭了，他已经获得了这间房子主人的许可，他可以睁大光明的出入这里，还有她的心，早晚也是他的。

再一次站在俞言的房间里，樊华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一样是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但是这一次，樊华挺直胸膛，双手插兜，在俞言的房间来回踱步，四处观看着。不知道还以为他这是买家上门，在实地考察，明亮含笑的眼睛里满是算计。

其实，樊华确实是在观察俞言的房间，但是他只是在想：房间里的床要换，再大一点才够舒适，衣柜要换，现在的太小了，他的衣服要放不下了，或者干脆把另一间卧室改成衣帽间吧；还要再加一盏小夜灯，不然自己回来晚了，要吵到俞言休息了……

樊华在房间里到处走着，偶尔会回头去看看俞言，也不说话，就是那样傻笑着，他一定要等到俞言也抬头看向自己了，瞪着眼睛，向他无声的询问着：怎么了？

这时候，樊华就会裂开大嘴朝着俞言放肆的傻笑，再摇摇头，向她表示：没事。是的，他没什么事，就只是想这样看着俞言。每一次默默等到俞言看向自己的时候，他都在心里默数着“1，2,3……6,7”数字越来越少，俞言回头望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是的，就是这样，言言，你看，我们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强，你知道我就在这里，我也知道，不管多久，你也一定会看向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