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忆（1/2）

秦岳在俞言她们离开以后还是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喝着酒，他虽然不知道王炳章为什么和俞言的关系这样好，但是今天他下班的时候，看见王炳章走的这样早，他就知道，今天，也许他终于可以见到俞言了。

上次自从王炳章拒绝了他请求，他就在暗中蹲守着王炳章，他突然发觉，在俞言这件事情上，王炳章对自己似乎敌意甚重。他努力回忆着过往，发现俞言和他可能存在交集的地方，就是那场意外了。

这世间的事，总是那么玄妙。当年秦岳一家三口，欢欢喜喜的走进游乐场了，但是秦岳为了工作中途退场，留下俞言和秦浩。他走的时候并不以为然——是呀，如果没有这场意外，这也就只是他们漫长人生中的一个片段，他们还会有很多次机会，不是吗？

事实本该如此的，但是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意外，那么人生，也就失去了它独特的挑战和精彩。

多年来，秦岳也曾经有过奢望——假如，当初他没有离开，而是留下陪伴秦浩和俞言，秦浩如今会怎么样，他和俞言又会走到哪一步？

如今看来，他和俞言这惨淡的婚姻似乎是因为这次意外而覆灭，但是他又忍不住的想，假如当初他留下来，守护了俞言和秦浩，他在他们心目中，是不是会以一个英雄的形象，屹立不倒？

他不知道，假设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可这个答案，又是他哪怕牺牲性命，都想要知道的。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秦岳看着投射在自己面前的阴影，他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把喝空的酒杯倒满，又招手叫来服务员，再给他上酒，做完这些，才抬头去看已经坐在他对面的王炳章。

“你来这里干嘛？”

王炳章没有理会秦岳的疯癫举动，也没有试图劝解眼前的酒鬼不要再喝了，只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询问秦岳，他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王炳章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我看到你今天下班以后走的这样早，我就猜，应该是今天了。”

原来自从上次王炳章拒绝了秦岳，他当时陷在悲伤里没有办法冷静的思考，但是当他平复下来，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里，他所不知道的盲点——王炳章和俞言的关系。于是这几天，他都在暗中观察王炳章，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他已经跟踪他一个多星期了。

今天，终于让他守到了俞言。

秦岳一直坐在餐厅的角落里，虽然很有诱惑性，但是秦岳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能坐在俞言身后，远远的遥望着她。

他看着他们那里其乐融融，却不敢靠近，只能猜测着，想象着他们正在聊些什么话题。他想，俞言肯定会问起王炳章家的孩子，她是那么喜欢小孩子呀。秦岳突然开始怀念起那个孩子来，他想，如果这个孩子还在的话，他和俞言之间的可能性，应该是更大的吧。

可是他当时是实在是讨人厌了，即使这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孩子，都不肯为了他，留下来。他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他是，秦浩是，俞言也是的。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只有他自己留在这里，被往事拖拽着，寸步难行。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他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再是独自离开的那个人。他站在原地，朝着秦浩的俞言不断远去的背影呐喊着，想要他们回过头来看看他：看呀，我就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可是没有用了，这里仿佛被世界遗忘了。

“秦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磊落了。”

王炳章也猜到秦岳是跟踪自己来到这里的，但是他担心俞言误会，所以在发现了秦岳以后，依然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和俞言聊着天，知道刚才送了自己老婆回家，他才又找了借口回到这里，他和秦岳共事这样么多年，刚才那一眼，已经足够默契，他知道秦岳不会痛快的离开的。

“呵，在你们心里，我早就是卑鄙无耻之人了，不是吗？”

秦岳喝了一口酒，笑着回答着王炳章的话，是啊，他哪里还配的上这些词汇呢，他在这些人眼里，还有什么什么呢？

秦浩怪他，俞言恨他，王炳章不耻于他。

他活的可真失败啊！亲人或朋友，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见识到了他的真面目，然后远远的走开了，他还有什么呢？

王炳章看着秦岳的样子，知道他是喝醉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一个醉鬼争辩些什么，再说了，和他有什么可说的呢，当年他头脑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做过几件好事啊，更何况现在呢？

“走吧，送你回家。”

王炳章站起身来，来到秦岳身边，想要搀扶他起来，好送他上车回家。虽然内心里瞧不起他，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老板，他已经返回来了，就没有办法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扔下他一个人离开。

“炳章，你和我聊聊吧。”

秦岳这人总是喜欢和人唱反调，他没有理会站在自己面前的王炳章，还是自顾自的举杯喝酒，不但不配合他，还有脸提要求。

“聊什么？”

王炳章有些不耐烦，他看着秦岳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他想和人说说俞言，但他还是觉得很讽刺。你有什么可悲伤的，你想要的不是都达成了么？你现在摆出这幅模样，又是想干嘛呢？

“什么都好。”

秦岳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他本能的回应着，聊些什么都好，但是停顿一会，又继续说道。

“聊聊俞言，聊聊秦浩，聊聊我。是啊，我这一辈子，除了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事我在乎的了，可是他们都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