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物归原主（2/2）

“去吧，提前把东西都备好，别总丢三落四的。”

谢白秋小嘴一噘：“哼！每次让你帮我拿点东西你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我又不是男人，你看了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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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自己的身子哪能随便让人看？哪怕是师姐妹也不可以。”

谢白秋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声：“师姐呀，我看你不像九芳弟子，倒像是山下的教书先生，满嘴礼仪规矩，也不嫌烦！”

洛青雪轻轻摇头：“人生艰难，当然要处处小心。好了，我去师父那儿了。”说罢，起身往门外走去。

谢白秋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嘟囔着：“真是个木脑袋师姐，不知道那未来的姐夫怎么忍受的了！哼！”

这牢骚洛青雪当然没有听到，她早已健步如飞离开了芳竹苑。

九芳宫地处东南，临近海边，因擅长种植奇花异草而得名。宫内共有三处正殿，分别为流芳殿、泽长殿和岚倾殿，三座大殿在百花丛中遥相呼应。

九重花住在正中间的流芳殿，洛青雪住的芳竹苑，位于流芳殿的正后方。

中间隔着一座小花园，园中有涓涓细流名为浅花溪，弯弯曲曲贯穿整个九芳宫的花木浇灌。

洛青雪沿着这条溪流穿梭于花草之间，只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流芳殿正门。

经人通报后进入大殿，向右走了三四十步，左转来到书房，恭敬拱手：“弟子拜见师父。”

书房内，到处堆放着书籍，似乎刚被人胡乱翻找过。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耀着屋内的乌木桌案，桌案上铺着一张四尺丝绢，两只雕花墨玉镇纸各自压住丝绢两侧。

九重花面色严肃，手中握着檀香大狼毫，在丝绢上自如游走，似乎完全不知有人来。

洛青雪没再多说话，只站直了身子，静候一旁。

片刻后，九重花干脆利落地压下手腕，又缓缓抬起，终于将目光从绢上移开。

她抬眼望向洛青雪：“过来坐。”说罢将手中的大狼毫扔进白玉笔洗中。

九重花一身白衣，梨花绣纹亦优雅清新，发髻上的梨花依然新鲜如初，举手投足之间净是淡然避世之意，她的声音亦如初见时温柔。

洛青雪应声坐于桌案左侧的乌木雕花椅子上，恭敬道：“师父有何吩咐？”

九重花坐在桌案后唇角微翘：“青雪，你来此多久了？”

“十年。”

“是啊，十年了，你已长成大姑娘了。”九重花望着她，但是很快，她就变得面色微愁，眉间轻蹙，目光也逐渐变得有些黯淡。

“这些年你总是形单影只，若不是有秋儿陪着你，你怕是都不会笑了。”

洛青雪垂下眼帘，片刻后又抬起头，小心地问：“师父，您还是没有宫辰的消息吗？”

九重花如画般的眉眼温柔地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洛青雪没再说话，只呆呆望着地面。

只听九重花轻声道：“青雪，你在这里稍候。”然后优雅起身离开乌木桌案。

洛青雪疑惑地抬起头，见九重花正走去内室，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剑，那剑鞘漆黑如墨，精巧的金色竹纹清晰可见……是雪叶剑！

九重花将剑递给她：“青雪，当初为师担心你被魔气侵扰，就将它收了起来。如今你已修有所成，为师也该将此剑物归原主了。”

“师父，您是说……”洛青雪杏眼亮如星月，难以置信地望着九重花。

直到九重花莞尔点头，她才慢慢抬起双手接过雪叶剑，来回轻抚漆黑的剑鞘。指尖每滑过一片竹叶，就仿佛在抚摸着过去的岁月。

她右手紧握剑柄，“嘶”地一下拔出剑，漆黑如夜的剑身立现眼前！

往日种种忽然如潮水一般涌向她，齐云的祈求，母亲的嘱托，还有辰儿的期待……这些并没有因时间的流淌而变得模糊，而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成了与她同生共死的执念。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停滞了十年。

她想，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有一个结果。

“师父……”洛青雪激动地望向九重花，微颤的嘴唇吐出四个字：“我要下山！”

九重花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颔首道：“青雪，当年你娘排除万难才将你托付给为师，如今你学有所成，也确实该下山解决那些事情了。正好，为师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师父请吩咐。”

九重花转身往门外走去，示意洛青雪跟上来。

两人并排沿着屋后的小花园信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