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冤枉（2/2）

他跪在地上绝望喊道：“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现在知道怕了。”一个女声的轻笑声从上空传来。

“柳少府，我错了，我真得错了。”章寻连续磕了十几个响头。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音，天光大亮，他发现自己处在井底，一个稍微能转身的井底。

“我能先上去吗？”他看着上面笑意盎然的柳毓珄问道。

她对他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呀。”

笑容和煦如春风一样温暖。

但章寻不寒而栗，气沉丹田，让自己保持表面平静。

约莫半个时辰前，他被柳毓珄从家里拎出来，紧接着两眼一黑，就开始鬼打墙。

他出了井底才知道，原来他被她带到的一处荒园子里。

“说说贺丸吧。”柳毓珄表情非常轻松，仿佛她不是杀害贺丸的最大嫌疑人。

他学着柳毓珄模样，随意找了个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开始吐露一切。

“说他什么？”他随口说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赶紧解释道：“那个，那个，其实贺丸这人，不是，这个妖是个生意人。”

“你也见过生意人，都是和气生财，不会把事情做绝了。”

她想起贺丸那身肥肉，以及一直挂在脸上的洋溢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遂点头认同道：

“这倒也是。”

“我也不知道东家遇到什么样的仇家，以至于对方下狠手，还把妖丹拿走了。”章寻脸上透着悲伤。

对于他来讲，贺丸算是个好东家，并不怎么为难自己。

“那就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贺丸的？”柳毓珄道

。

“就是瘟疫，家里亲人都死了，自觉人生无望，是东家带来了救命的药。”

柳毓珄道：“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当初大理寺判的是‘男子流放边疆，女眷落入教坊’。”

自从上次陆必安跟她挑明，她是幽都的府君，并且暗地里以她为尊，事事听从。

所以她来槐江山，一则是为了把封离月交给张君实，二则顺道清理下这里幽都的败类。

所以当初看到章寻成为妖，便留了个心眼，给陆必安传递讯息，让他打听下。

从陆必安传递的讯息看，章寻的妻女流落教坊，没多久便死了，死状极其骇人。

见自己被揭穿，章寻身子一抖，嘿嘿笑了两声，道：

“没错，我是在利用贺丸，暗中挑拨人类和妖之间的矛盾。”

“都干了啥？”

“比如是我见小王爷想处置吉明和郎备，便暗示他可以跟东家合作。”

“这也没啥嘛，最后郎备和吉明，死了之后连魂魄都没有了，小王爷还是小王爷。”柳毓珄淡淡道。

“你不懂。”章寻摇头道，“我是妖，拥有长久的生命，只要我这么一点一点啃噬，总会有效果的。”

“作为一个贪官，你难道不应该有一个贪官应该有的觉悟吗？”柳毓珄表示十分不理解。

他的妻女被他连累，跟昭国百姓有什么关系，贪污受贿东窗事发，难道不应该认栽吗？

“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

他怒目如电，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那也是被你连累的，你要是觉得对不住她们，就自我了断以谢天下。”

“有问题的不只有我一个，可偏偏他把我推出来。我手段不干净，我浑身上下污秽，我认了！”

他的声音渐渐变高，许是害怕她的威灵气质，说到一半他停顿下来，脸色铁青努力憋着气。

见柳毓珄神态依旧平静无波，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继续道：

“我跪在地上求他，求他庇护小女一命，不要让她沦入教坊，给口吃的就行，她不过十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