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要接触，统军的主帅是最重要的，主帅不敢打，下面的士兵也不想打，就如沐晟和沐昂，只想躲在龟壳里逃避，士兵们也乐得凉凉白领薪饷。

各人一起来混吧！

但这回的十五万雄师征麓川就差异了，主帅骁勇善战，尚有个强悍醒目的兵部尚书王骥总督军务，这下子有好戏看了，思任不天愁地惨才怪。

十月六日雄师抵金齿，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雄师从云龙打到大侯州，再从大侯州打到上江，又从上江打到杉木笼山，思任一路打、一路逃，最后终于不得不逃到最后一个能去的地方，他的老巢、最后的凭证地：马鞍山大寨。

自然，雄师也追上去了，然后，各人就一起耗在那里了，不是不想再打，而是不晓得该怎么打。

江边，王骥已经站在那里盯着大江扑面的敌寨视察老半天了。

“果真是个英才，没想到土蛮子之中也有如此醒目兵法的人。”

但见敌营所在之处，东南两面都是滔滔大江，西北则高山围绕，壁立千仞，刀削一般，比针头还尖，阵势极其险要，营寨又依险势而建，环营三十里，全挖了深沟立了木栅栏，占尽了地利、天时，真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真是贫困了，强攻损失太大，但要不强攻，又能怎么办呢？”

站到脚都酸了，他照旧思索不出更好的措施来，回营帐继续想，想到头都大了照旧没什么效果，夜半时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披衣脱离营帐，想说在夜静更深时分出去走走，也许头脑会较量清楚。

除了巡逻守卫兵丁，偌大一片营地的人都睡了，走在安平悄悄的营地之间，王骥感应很满足，这体现军纪够严明，没有人趁夜偷喝酒赌钱之类的。

不外，照旧有一、两堆特别旺的营火，是卫所那些指挥使和千户们聚在一起讨论眼下的战况情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王骥停下脚步，悄悄躲在一座营帐后，想听听看他们是否有何特别想法。

想听实话，总是得偷挖壁脚才听获得。

“不会就耗在这里了吧？”

“否则怎么办？要进攻只能强攻，但强攻的效果不想可知，肯定伤亡惨重，尸横遍野，这还纷歧定攻得下来呢！”

“只要能先将他们的防线撕开一条口子就够了呀！”

“对对对，这么一来，雄师就可以进攻了！”

“行，就你们两个去认真撕开那条口子吧！”

“呿，不敢吭声了吧！说假话，两片嘴皮子就够，可真要干，谁敢跑第一个？”

“要是都指挥在就好了，这种阵仗对他来讲基础不是问题！”

王骥听得先是一怔，继而凝思注意起来了，那是个清朗豪爽的声音，不像会说假话的人。

“又在说神话了，柳英！”

“不是神话，你们要是跟他打过仗就知道了，他是真的很神啊！”

“真的很神，会让人冒领他的战功而不说半句话？”

冒领战功？

王骥两眼眯了。

“那也是都指挥了不起的地方之一，他说过，接触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打胜仗，一个是把伤亡减至最低，只要能够到达这两个目的，其他都不重要，功也好，名利也好，那些都看不进他眼里，他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接触的。”

“果真如此，那倒真的很了不起。”

“虽然是真的，虽然我才随着他打了一个多月的仗，但只带了三千人马就能够把思任追赶得灰头土脸、无路可逃，最后只好送出降书来，而且中途我们还曾转去剿平威远州的乱子，再转头继续追剿思任，直到沐将军下令收兵，咱们收兵回来一算，伤亡不到百人，这还不够厉害吗？”

咦？原来那不是张文隽的劳绩吗？

王骥眼神转犀利了。

“沐将军为何要让张文隽冒领战功？”

“因为是张文隽提说要沐将军调都指挥来领兵作战的，厥后朝廷雄师要来了，沐将军担忧被得知冒领战功之事，就赶忙把都指挥赶回云南府去了。”

“听说他还带女人上战场，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带女人上战场？

王骥惊惶的傻了眼。

“别说女人，那位是都指挥的妻子，她……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都指挥带妻子上战场是有充实理由的，绝不是胡来！”

“可是眼下我们面临的情况可不是那么简朴，瞧，那大寨子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雄师刚到第一天，将军就派了三千人去试过要渡江，效果连江心都到不了，人就死了一泰半……”

“不要说渡江，就是要摸到对方的寨子里，都指挥一小我私家就有措施，事实上，每次开战前，他都市先摸进对方的营寨里找人，想先把思任揪出来，那就连战都不用战了，各人都可以回家抱妻子啦，可是思任实在太狡诈了，不开战他就不现身，就算现身了也都是在背后指挥，听说他尚有替身呢，想捉到他实在不容易。”

“看来思任也怕被自己人出卖。”

“不外，就算开战了，无论是何种情况，都指挥都有措施让伤亡减到最低。”

“多低？”

“会死伤一万人的，他最多只要一千人就够了，也说不定只有几百人！”

听到这里，王骥再也忍不住了，几大步现身在火光中。

“谁？”

那几个指挥使和千户们一警醒有其他人，连忙跳起来喝问，再定睛一瞧，原来是军务总督，马上骇了一大跳。

完了，背后讨论军情、煽动军心，降职是小事，搞欠好还得去啃牢里的馒头呢！

“大人……”

“不必多说，”王骥摆手示意他们全都住嘴。“我只想知道，你们刚刚在说的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再行动一致的转向柳英，柳英连忙躬身回覆。

“是云南府都指挥同知方瑛。”

“方瑛？”王骥有点意外的睁了睁眼。“方政都督的儿子？”

“对，就是他！”

“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柳英咧嘴一笑。“大人，说句话也许您不信，但卑职相信，只要有都指挥，思任的大寨子就算真是铜墙铁壁，想不破都不行！”

王骥双眸猛睁。“认真？”

柳英用力颔首。“是真！”

“好！”王骥高声道。“你马上上路到云南府通知他，要他马不停蹄赶来！”

“卑职遵命，大人！”柳英兴奋地应喏。“不外大人，都指挥可是都市带上妻子的。”

“既是有充实理由，就带来吧！”

“尚有，卑职斗胆请求，能否将卑职调到都指挥麾下？”

“纵然我要派他做先锋？”

柳英哈哈大笑，豪爽又勇烈。“大人，尚有一件事大人不知，随着都指挥接触最特此外是，你会热血沸腾、你会激昂汹涌，你会如饥似渴的想加入战场，你会以为战死沙场是最英勇壮烈的庆幸，在他麾下，你只会畏惧一件事……”

“什么事？”

“畏惧被派去押粮草。”

“为什么？”

“你就没措施加入战场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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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她们终于走了，走走走，我们去庆祝一下！”

人车一走，方瑛转身拉着妻子就跑，直接窜入卧室里去“庆祝”了，方瑞看得啼笑皆非，不外想到能够获得两个月的安宁，他也很想庆祝一下。

由于方政的忌日即未来到，方瑛和方瑞身在军中，不能爱到那里就到那里，便由方夫人带着女儿和孙子回乡扫墓祭祀，前后约莫两个月时间，没有那几个女人在那里天翻地覆，光是想想就令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好，他也要去庆……

“二少爷，有位柳英军爷要找大少爷。”

“柳英？”他跑到这里来干嘛？难不成……“请客人到大厅坐！”付托完，方瑞拔腿就往年迈的卧房飞驰而去。

“年迈！年迈！柳英来找你耶！”方瑞一边敲门一边喊。

“待会儿！”房里传出来的回覆夹杂着不明喘息声。

“可是，年迈……”

“待会儿！”

“年迈……”

“滚！”

方瑞静了一下，继而叹气，只好先回大厅去招呼客人。

“对不起，我年迈在……在……呃，忙，他说待会儿。”

柳英也不是不懂世事的人，一见方瑞的心情很不自在，还掺杂了一点赧红的色彩，马上就明确方瑛在忙些什么。

“没关系，我……”他起劲憋住笑。“可以等。”

他们最少等了快要半个时辰，方瑛才泛起，满足的神情，慵懒的姿态，一副餍足的大猫容貌。

“仗打完啦？捉到思任了？”他懒洋洋的问，以为柳英是打完仗来看他的。

“还没有。”

柳英的回覆很精练——太精练了，害方瑛偷偷兴奋了一下，就说思任应活该在他手中的。

“我就知道思任不是那么容易捉到的。”

“不，是仗还没有打完。”

“耶？仗还没有打完？”可恶，白兴奋了。“那你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尚书王大人叫我来找你的。”柳英慢吞吞地回道。

“找我干嘛？”方瑛愈来愈疑惑了。

“我们已经打到马鞍山大寨，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仗了，但这一仗打下去，最少会损失几万士兵，还纷歧定能够打得下来……”

“铜墙铁壁不成？”

“差不离了。”

方瑛挑了一下浓眉。“所以？”

柳英咧嘴一笑。“我们有几小我私家在那里讨论战情，被王大人听见了……”

方瑛翻翻眼。“提到我了？”

柳英继续嘿嘿笑。“提到了，因此……”

方瑛叹气。“要我什么时候去？”

柳英嘴咧得更大。“请马不停蹄连忙赶去！”

方瑛耸耸肩。“好吧，去就去！”

“我也要去！”

方瑛懒洋洋的抬眸往前看，只见门边上挂着一颗小脑壳，乌云略显蓬松。

“那几个丫头都不在，不需要你掩护，你去干嘛？”

“要去！”

“妻子，这可不是我带兵呀！”

“唉唉唉，又哭，你……”方瑛啼笑皆非。

“我跟大人提过了，”柳英忙道。“大人说方夫人也可以去。”

多事！

方瑛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又叹息。“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

就知道她打死也要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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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黑，方瑛四人就赶到马鞍山大寨了，没有骑马，因为对方瑛和香坠儿来讲，两条腿比四条腿快。

可是王骥巡视去了，并不在主营帐，他以为柳英最快也要隔天才气赶回来。

于是柳英便带方瑛到他的营区，好让香坠儿先安置下来休息，当王骥闻讯赶来时，大老远便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