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洞鱼，我爱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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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大辫子女人倒是个机敏人，出去迎我们前就在炉子里烧上了开水，我们一进门，就有现成的热水澡可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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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地洗去了臭汗与尘垢，我们一身干爽地来到一楼大厅时，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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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鸡、獐子、狍子、穿山甲……，清一色的野味，摆得满桌子都是。山里就这点好，日子过得虽然苦点，但不时有些野味可以打打牙签。偌大的大兴安岭，天下飞的，地上爬的，洞里钻的，什么没有。“打黄羊瓢舀鱼，野鸭飞到锅里去”，说的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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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你争我夺地消灭满桌野味的时候，突然一阵浓香飘来，七个鼻子禁不住都是一阵阵抽动，谁人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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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香味望已往，原来是东家姐弟两人也开饭了。忙完了我们这边，她们搭了个小桌子也开始用饭了，比起这边满桌子的菜来，她们自己吃的就寒酸得多了，就一样菜，用大锅子装着，正一阵阵地往我们这飘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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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怎么这么诱人呢，闻着像鱼，可没这么香的鱼啊。我闻了片晌，忍不住问道：“大妹子，你这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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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辫子女人闻言愣了愣，说：“没啥，就是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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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鱼，靠，什么鱼能香成这样？跟这味一比，我们这满桌的野外就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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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们七小我私家十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锅鱼，那女人欠盛情思了，放下筷子跟我们解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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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种鱼是这里的特产，没名，村里人都叫它洞鱼。说是在离村子十几里地的地方，在山脚下有个鱼洞，每逢雨水富足的年景，在七八月的时候洞里都市涌出大群的鱼来。村子里的人在这时候都市捎上鱼网去网鱼，一网子下去就是一大堆，吃都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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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辫子女人较量客套，她那混小子弟弟就不隧道了，我们这边说着，他那里大块鱼肉狼吞虎咽地吃着，浓郁的香气直往我们鼻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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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忍不住了，我咽了口口水，说：“大妹子，你也别掖着藏着了，快给我们也上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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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么一说，他们六个也一个劲所在头，看来也馋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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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我说：“您是不知道，这鱼你们是吃不得的。就是俺们村里人，第一次吃也是要长疹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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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俺弟弟就是第一次吃。”说着她拖过正大快朵颐的光屁股男孩，拽到眼前让我们看他的小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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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上前一看，只见他的屁股上长着块手掌巨细的红褐色斑疹，上面尚有不少凝血的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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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有点乐，长哪儿欠好偏长屁股蛋上。我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问道：“娃子，会痒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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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小屁孩红着脸，闷色闷气地说。完了猛地一挣扎，脱出他姐姐的魔掌，掩着屁股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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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小子还知道怕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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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转头朝他姐姐问道：“这要多久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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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话的批注我已经企图豁出去，不是说拼死吃河豚吗？我看这味比河豚只好不差，咱也拼他一回，不就是长斑嘛，只要别长脸上我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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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个多星期才会好嘞，这鱼要雨水多的年景才气吃，要是雨水不够，出来的鱼又瘦又小，也不香，只能拿来喂狗。这几年只有今年雨水足点，所以俺弟弟也是第一次吃，看把娃痒的。”大女人一脸心疼地看着弟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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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就一个多星期嘛，咱忍了，上，坚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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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我们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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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一大沙锅的鱼就摆到了我们桌上。放到了眼前，才真正感受到这鱼香到了什么水平，扑鼻这么一闻，马上口舌生津。吃上一口，满鼻满口都是浓郁鲜香，刚还你争我抢的野味马上连看都没人再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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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各人尚有点犹豫，但临到头来被这味一熏，什么都管不了，连两个女孩子都掉臂矜持地大口吞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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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吃得爽啊！都遇上我跟胖子当年在陕北饿了几天吃的那顿小米饭了。这几年不缺钱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时还上西餐厅打打牙签，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但却再也找不到那时候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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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总算是又重温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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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我跟曾老头抽着烟，在大厅里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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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那墓到底在哪，这几天走的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都这田地了，你倒是透个底啊。曾老头说肯定就在这四周，准确的地儿他也不知道，但一定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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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说好明天一早就到四处去晃悠晃悠，踩踩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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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旺~~~~~”正说着呢，突然一阵凄厉狗叫传来，扭头一看，只见一直趴在门口吐舌头的那条土狗夹着尾巴跑出老远，回过头来正对着小三一阵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