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节（2）（1/1）

窗外的凉风擦着面颊嗖嗖咆哮而过，惠如凄凉地颓然地把头抵在了车窗上，任凭外面凉凉的风和冷气侵袭她，浸透她。车越开越快，象一位使气的鼎力大举神使着满身的牛劲猛冲，他这样一来，车身就惊心动魄地履历着一次又一次的崎岖不平的洗礼和磨难。这时，车中的江惠如，五脏六腑都排山倒海在颠荡，撞击，头也晕乎乎昏沉沉如坠入沉浮的大海，她感受那海水似乎在卷着她，呛着她，淹没她，这时的她心灰意冷，竟没有一点儿抗拒，没有一点儿挣扎，没有一点儿求生的愿望，在她麻木的心目中，有的只是随意漂浮，随意浪蚀，千疮百孔，自生自灭；她犹如一只燃烧着的红蜡烛，任凭窗外的风吹着她携手而起的绸衣，飘逸而飞的长发，只等那无穷的蜡泪一滴一滴燃烧着滴到生命的终结。

拐上一条平展的乡间小路，车终于筋疲力尽地软踏踏地停了下来。“哗啦”一声，蔚槐把他那面的玻璃窗全打开。没有了凉风的吹拂，车内竟然温馨如许，氤氲可人。好一会儿，两个都无语着似要冷却在这凝固的空气里。

惠如眼光痴呆地望着前方，脸上是一无所知的茫然，脑中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空缺。蔚槐心痛地深深地看着他，终于徐徐地柔和地开了口：“惠子，以后的生活该怎样，你心里该有个谱吧！”

江惠如傻呆呆的样儿，一会儿她好象听到耳边有声音，就一脸渺茫看着他。

“什么？你适才说什么来着？”蔚槐的话把江惠如从云山雾海的那里扯回到了这边，她渺茫着的思绪开始清醒。“我？你适才问我？”她如梦中醒来，语气中带着受伤。

“惠子，你该重新思量、调整一下自己了！”他只好这样说。

“思量？调整？哈！”她苦笑一声，漠不关心地逐步地说，“我心已死，对生活我……已没有什么奢望，更何至于苟求呢！”

“可惠子，你才二十四岁啊！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不能说那样的话嘛！这天，这地，都是我们的，受一次大的攻击与磨难就放弃生活的愿望，实在是井底之蛙嘛，什么时候也是靠坚强才气生存。”他仍然亲切地说。

江惠如眼光岑寂，心无旁鹜而又低缓地说：“我已爱过，疯狂地爱过别人，也被别人爱，以后的路照旧未知。这辈子只有这种心底的爱才使我心神安宁，才使我快乐，幸福。这种爱可能要终我一生了！”

蔚槐的心象被针刺了一般，隐隐在生痛，他的面部心情显得庞大而受伤。稍顿一下，他又沉痛地沙哑着嗓子低语：“你错了！那种爱是一种痛，一种苦，一种罪，一种孽！”他声音低缓地说着，并不看她，只看着车灯前一抹淡扫而柔和的光晕。

江惠如轻声说：“槐子，我知道你一片盛情，我真得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改变自己，也无力改变自己，我已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