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与生（1/2）

田冬峰和婷雅带着人群一路杀到西庙边的梧桐林。人群一起大声呼喊“罗道长，救命啊！”田冬峰与婷雅拼力厮杀。“哈哈，你们都得死！”树林上空传来邪笑声。“我们月堤村向来不与外人交往，更不可能与人结怨，不知阁下缘何要屠戮我村民！”田冬峰边杀人边问。“哈哈哈，休再抵抗，给你们个痛快的。给我杀！”一声令下，无数黑衣人从梧桐树上一跃而下。婷雅凭借一身武艺，拆挡开此招，并连杀两人。再回头，所有人都死了。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直接击在田冬峰的胸口，田冬峰吐了一口血。动弹不得，周边黑衣人一拥而上，刀刀入肉，田冬峰倒下了。婷雅大喊一声“师父”，这时有一道白光向婷雅袭来，光速极快，婷雅无法避开，用双剑挡住，双剑被击飞数十丈之外。白光击在婷雅身上，婷雅全身剧痛，又麻又酥，不能动弹。众黑衣人一拥而上。婷雅倒在了血泊中。

婷雅觉得周边突然安静下来了，月亮惨白似死人的脸。狂风吹着梧桐，索索作响，似毒蛇，似鬼魅。村里的大火越烧越大，火光照亮了树林，婷雅看清楚每一个躺在地上的惨白的脸。血液四溅，染红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婷雅觉得好累，世界也越来越暗了。恍惚间婷雅看到一个道人模样的人从树上跳下来，在婷雅身上摸索，拿出红叶惹清风画轴，带着众人往西庙方向走了。这人穿着道袍，手持拂尘，蒙着面，鬓发雪白。“罗……”婷雅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听得婷雅的声音，那道人停下回头看了看，一位黑衣人一跃而上在胸口补上一刀，手摸了下她的颈动脉，试了一试鼻息。点了点头。

众人转身离开，行不过五步。“嗷嗷”一阵怪声从乐马湖上袭来，似龙吟虎啸。声波融合着邪恶之气与狂怒之火形成强大的血色冲击波，风云变色。冲击波所到之处，树倒房塌，树叶狂飞乱舞，村里的大火也被震灭。地上躺着的尸体被震得四散崩裂，血肉模糊。瞬间所有的黑衣人被震得经脉寸断，眼珠爆浆，心肺碎裂。鲜血从各个穴道中四散溅射而出。老道士迅速盘腿而坐，使用地煞真气形成金刚护身罩。可惜冲击波威力惊人，这地煞之气也被震散。老道士口吐鲜血而倒地。

婷雅尸体竟然站了起来，她身上满是剑窟窿，血液不停的往外流，全身精气也不断四散逸出。她慢慢走向乐马湖，此时婷雅头和双手无力地低垂着，好像行尸走肉。一直走到了湖滩之中，婷雅的血液已经流干，精气也耗散尽了，全身苍白。此时红鳢也早已游到这里。婷雅与红鳢相对而立。红鳢张开大嘴，它的精气与血液从自己口中流出，灌入婷雅体内。红鳢身体的红色慢慢变淡消失，身体不断萎缩，形成枯黄鱼干，被湖水卷走，沉入湖底。汇入精血后，婷雅身上伤口立即愈合，皮肤也恢复红润，晕倒在地。

清晨，阳光柔和温暖，轻轻的湖风抚触婷雅的脸庞。这里从没有这么清静过，没有唤起清晨的犬吠鸡鸣，没有赶早出船收网的渔夫，没有袅袅升起的炊烟，也没有抬着扁担吆喝叫卖的小贩。婷雅睁开眼，仰望天空，想起昨晚的一切，恍如隔世！她看见柳堤，道路上到处都是尸体的残肢碎块，地上，树上，湖面中到处都是肉碎与干了的血块。婷雅一跃而起，飞身跑出，来到梧桐林，梧桐叶都已散落，光秃秃的梧桐树被拔根而起，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到处都是黑衣人和村民的尸体残块，泥土已经染成了红色。唯独带头道人的尸体已经不在这了。婷雅捡起双剑，收入腰间，继续奔向西庙，庙里已经树倒墙塌。殿外的九层塔，大香炉均已倒在地上，店里的塑像四崩五裂，贡案倾倒，供品香炉散落一地。整个西庙仅是一片废墟。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副尸骸，也没有半点血迹。“这都是预谋好的吗？难道真是罗道长所为”婷雅心理嘀咕着，“无论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报仇”。

婷雅回到梧桐林，回到柳堤，回到村里。将一具具乡亲们仅剩的骨骸捡起，抱至乐马湖畔，堆积如山。婷雅一边念“往生救苦妙经”“超度济难经”“灭罪经”等道经，一边将尸块远远抛入湖中。一直忙到晚上，才将全村人水葬完。月光下乐马湖上目之所及，漂满了尸体，湖水也染成了红色。婷雅一整天茶饭不思，也不觉得疲惫。现在她孤零零地背靠柳树坐在湖堤上，她眺望乐马湖静静的湖面，想起了热闹的斗龙节，想起来父亲的带领导猎龙队总是败给师父的水鬼队，想起来憨憨的却总是爱惹事的傻大包，想起来吹箫难听的但慈祥的村长。眼泪湿了婷雅的脸，湿了她的衣襟。婷雅哭起来，往家跑去。

房屋已经被烧毁了，只剩下焦黑倒塌的土墙，房梁的木头焦黑碳化，乱七八糟的落在地上。原本屋里的的桌椅板凳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灰烬。院子里合欢树的树叶落尽，枝干被烤成黑色。八成已经死了。婷雅来到自己房间的位置，移开碳化的梁木，殚尽木灰，发现天蚕丝锦绣包竟然完好无损地在地上，婷雅打开包，里面的萧和曲谱都还在，伏龙萧被大火烤后，褪去了原本的斑驳故黄色，变成赤金色，竟然泛着金属的光泽。曲谱是纸质的，被烤的发黑，极脆。手一摸便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