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穆楚的产业（1/2）

桂玲珑坐在马车中驶过蓬莱城的大街小巷，徐徐就有点走神。

夏天时节，她第一次来到承汉，第二天便随长孙皓进宫面圣，那时繁花绿柳，景致如画，她绝不在意车前马上的男子，甚至还在心里私自忖度他是否已经有了中意的女子。那时你无心、我无意，相处虽然不畅，倒也不会因今生气伤心。

冬天时分，她随他从北金返回上京，马车驶过上京城古老的石板路，两人坐在温暖的车厢内，互诉衷肠，相知相惜，只以为两人若能长恒久久地如今生活下去，一定是人间至乐，连神仙也要羡慕。彼时，谁也预料不到前路崎岖，竟会横生那么多枝节。

现在，车前车里，都没有那小我私家啦。生疏的都市，特别孑立寥寂，没有他的日子，她要如何渡过？不知不觉，桂玲珑又手覆小腹，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怎样出生？怎样面临这个没有生身父亲的世界呢？

“玲珑女人，你还好么？”慕容萼柔和的声音突然在车厢里响起，把桂玲珑叫回神来。

“我没事。”桂玲珑说着突然又有些恶心，或许是马车颠簸的缘故吧，她转头示意观琴，观琴连忙将痰盂奉了上来。

慕容萼见状微微一惊，待桂玲珑收拾好了刚刚问道：“玲珑女人，恕我唐突问一句，你是有孕了么？”

桂玲珑倒也不掩饰，点颔首道：“没错，慕容姐姐好眼力。”

“我本是学医之人，你这症状，瞒不外我的。”慕容萼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有些怀疑了。”

“原来如此，”桂玲珑突然想起一事，道：“我记得穆楚哥哥的师父也是姓慕容。不知跟慕容姐姐是否有关？”

慕容萼微微迟疑，道：“他是我的伯父，我也是跟他学医的，算起来，我跟穆楚是师兄妹。”

“喔？这倒是第一次听闻。”

“都是往事了，”慕容萼道：“我们虽然是一个师父，但我的医术，却完全不能与穆楚相提并论。”

“你谦虚了，连王爷都叫你师傅，足见对你的认可。你是在府中教授医术么？”

“也算不得教授。只是认真种植种种药材而已，偶然为王府诸人诊治，实在有王爷和穆楚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原来如此，”桂玲珑有些羡慕道：“姐姐能治病救人，能手仁心，真是令人钦佩。我虽然跟穆楚哥哥学过一些医术，却只是些皮毛。于人于己，都没什么太大用处。”

“穆楚教过你？”慕容萼惊讶道：“难不成他已收了你为徒了么？”

“没有，穆楚哥哥说他不收徒弟的，其时教我，只是权宜之计。”

“原来如此，简直师门划定。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授徒。”

“真是死板的划定，”桂玲珑摇头阻挡道：“如此有用的武艺。正应该广收门徒，造福天下苍生。这么藏着掖着，不能助人不说，早晚会失传的。”

慕容萼听了这话倒是一愣，道：“玲珑女人倒是胸襟辽阔。这话说得极是。”

“姐姐见笑了。”说话之间，桂玲珑又泛起恶心。呕了一回。她对慕容萼歉仄地笑笑，这实在是没措施的事。

慕容萼倒漠不关心，关切道：“马车颠簸得厉害，不能再走了，刘继，停车！”

刘继依言停下马车，慕容萼掀开车帘四处看看，笑道：“真是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既然已经到了长乐坊，少不得就要去沈女人那里坐坐了。”说完，便邀桂玲珑下车。

桂玲珑在马车里简直已经有些闷得难受了，见慕容萼邀请，便跟观琴下得车来，清风一吹，恶心的感受马上好了不少。

四处一看，她们正站在一处极富贵的市井间，虽然威风凛凛威风凛凛差异，却与永安里弥漫着相同的气氛，酒绿灯红，行人如云，若说这里没有销金窟尤物乡，打死桂玲珑都不信。

慕容萼看看天光，道：“正是午饭时分，沈女人想必还没起床。我们先吃了午饭再去吧，今日我做东道，就去华乐居吃吧。”说完她便带路，几人不久便到了一处华美特殊的酒楼前。

“哇，小姐，好大的酒楼啊，这修建，不比皇……不比我们那里的差呢。”观琴少少出宫，此时见了这样华贵的酒楼，竟拿来与皇宫的宫殿相比，可见这楼简直高豪华美，差异一般。

桂玲珑虽然也到永春里去了几回，却是没去过那里的酒楼，听得观琴赞叹，也不禁颔首。

倒是小盛子忍不住一笑，道：“大是大，工具未必好，小姐，我们要进去吃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