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美目少年（1/2）

玄夜从较场来到紫罗殿内，郭应林候主多时。

“启奏皇上，是否应该全力追捕百里千寻，否则一旦让他逃到邻国，我们再想擒拿此人，只能望洋兴叹。”郭应林很焦虑的样子。

“郭大人为何急着追捕百里千寻？”玄夜声音如冰，让人听来天寒地冻。

饶是郭应林准备了满腹说词，被玄夜的问话也弄得不知所措：“百里千寻私通皇后，论罪当斩……”

“是谁传的谣言，说百里千寻私通皇后的？”玄夜眼光如矩。

“这……”郭应林鼻尖冒汗，这不是朝堂之上人人知晓的事么，否则为何连郑两家诛连九族？皇上的心思真是如水中月，海底针，千变万化。

“连郑两家联同谋反，皇后被打入冷宫。至于百里护卫嘛，他被朕派出服务去了，是不是朕要办的事，还得跟你们交待清楚？”玄夜手拿折奏翻阅起来。

“微臣不敢当。”郭应林额头的汗已经密密滴落下来，如今差事太欠好当了，皇上说白昼是晚上，当臣子的，一定得昧着良心指着太阳说，皇上英明，月亮真是光线万丈啊。

过不几日，将军魏允折因服务不力被收押，继而查实贪赃枉法，欺君犯上，不日处斩。

朝堂重臣大换新鲜血液，无人再对种种不解之事提出疑问。但仍然有某些臣子心知肚明，魏允折真正服务不力，正是因为他的公报私仇引来杀身之祸。

当日魏允折率兵匿伏，见到百里千寻带着皇后连曼曼私奔出逃。他出于私心，也立功心切，将皇上“只伏不击”的秘令抛置脑后，下令射杀，导致皇后身负重伤。他还以为此举深得皇上之心，不意，却葬送了卿卿性命。

由此，精明的臣子深知在皇上心中，皇后仍是有份量，是以以后无人私底下议论宫中这件羞耻之事。

玄夜仍不时收支梨花宫中，在梨花树下沉思，或是独自下棋。一切都还和梨花皇后在时一样，素净的梨花宫中，暗香弥漫，只是伊人不在。

玄夜又想起，第一次见谁人美目少年的情景。谁人少年眼睛微微有些凹陷，在日光下，眼珠绽出蓝色的幽光，一如清洁的湖水。

“你是谁？”玄夜问美目少年。

“我是我爹爹的儿子。”美目少年不知道他的身份，跟他攀谈起来，声音嘹亮。

“那你爹爹是谁？”玄夜又问。

“我干嘛要告诉你？”美目少年闪烁着蓝眸。

“因为，因为你告诉我的话，我就当你哥哥。”玄夜并纷歧定真的想知道，只是见这少年奇异，想和他多说两句。

“好吧，我爹爹是百里青山。”美目少年很兴奋，拉着他的手：“这下你可以当我哥哥了吗？”

“可以。”玄夜恍然，原来是暗卫首领百里青山的儿子。

“你当我的哥哥，我有什么利益？”美目少年很天真地问。

“我想想，利益就是，我保证在我当上天子之后，永远不在你眼前自称‘朕’。”玄夜一诺千金，直到最后一刻，也未曾在他眼前自称过“朕”。

美目少年眨巴眨巴，听半天也没听出这有什么利益来，摇摇头：“那以后我要叫你哥哥吗？”

“你可以叫我玄夜。”

美目少年展颜一笑，露出皎洁的牙齿：“玄夜，我叫百里千寻。”

那一年，玄夜十四岁，百里千寻十岁。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选入宫中训练的暗卫。

梨花纷扬飞落，片片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