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回（1/2）

东方不败见贺栖城转身坐回椅子上,摆出一副只等自己动手的样子，当下又是气恼又是无奈,不得已只好把心一横,走到贺栖城身后,解开他的头发，用木患子轻轻搓洗。^//^

实在像是这等伺候人的行动,他原本也并非没有做过。想他从前在黑木崖上做妇人妆扮之时，杨莲亭的衣食住行莫不是由他亲手照料，还要随处扮作乖顺容貌,好彰显杨莲亭的“夫纲”。只是此时,贺栖城一面被他搓洗头发,一面还在同他东拉西扯地闲聊，心中竟生出一股十分奇异的感受，只以为从未有过的放心舒适，比与杨莲亭伉俪相称时还多了几分清静平和。想来是因为贺栖城心胸坦荡，绝非奸佞之人可比，他既然已经启齿定下终身之约，便肯定不会忏悔，所以才让人忍不住遥想未来。

东方不败暗自盘算主意，若是为了贺栖城，即是真的要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就算同那人今生仅是发乎情止于礼，他也会不轻易踏过雷池一步。心中想得明确，马上恢复了从容姿态，手中行动也愈发轻柔起来。

贺栖城只以为头皮上被人轻轻按捏，舒适之极，不由眯起眼睛，低声道：“东方年迈，你靠过来一点可好？”

东方不败暗自叫苦。他刚刚被贺栖城挑起欲|念，尚未平息，再走近一步，只怕就是隔着椅子也要被贺栖城发现。他见贺栖城别转脑壳似要敦促，只得一咬牙自点了数个穴道，强压□上燥热，又往前迈了一步。

贺栖城登时将后脑枕上东方不败胸膛，抬头看着东方不败的下巴，嬉笑道：“东方年迈的脖子怎么这般红？可是以为泉水太热了？”

实在何止是脖颈，此时东方不败整张面目都带了三分薄红，被贺栖城一说，不由侧过半边脸去。有两三点水珠自他发梢上甩落，恰恰被贺栖城张口接住。东方不败觉察后羞恼到了极点，登时松开双手道：“要洗便洗，你乱动甚么？”

贺栖城连忙改成正襟危坐，微笑道：“东方年迈你继续，我不动就是了。”言罢还啧了啧嘴，倒似在品尝滋味一般。

东方不败暗自咬牙，这等像是被调戏之事又不能和贺栖城理论，只得胡乱舀起几瓢水浇在贺栖城头上，算是冲洗清洁，转身走到另一边坐下，使气不再去看贺栖城。

此时夜色正浓，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花香浮动，过了片晌，东方不败只以为全身都是从泉水中传来的融融暖意，不由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之上。

却听贺栖城在耳畔轻叹道：“汤泉之水有养身驻颜之效，当年轩辕黄帝更是以汤泉沐浴才得以返老还童。说起来，汤泉还曾救过我的性命哩！”

东方不败心中惊讶，不禁疑惑道：“我以为你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也有需要笃志调养之时吗？”

“非也。”贺栖城拿起一只羽觞递到东方不败手中，自己另拿了一只，放在鼻下嗅了嗅，一饮而尽。“此等汤泉之水流到地面时多数已不甚热，和在地下时远远不能相提并论。要说地下的热泉，大多都极热，活人掉了下去，不用一个时辰，就能被煮成一堆枯骨。热泉最凶险之处还不在水温，地下有泉眼的地方往往十分隐蔽，周遭岩石滑腻，泉水又都是深潭，脚下稍一打滑就会滑下去，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东方不败听他说得险恶，心中不由一紧，试探道：“听你这么说，倒恰似你去过地底深处似的。”

贺栖城摇头道：“何止是去过。我在地下住了十余年，要不是用一眼热泉设计得以脱逃，只怕此时已经早就埋骨于地下了。”

“你说甚么？！”东方不败闻言不禁一把抓住贺栖城的手腕。贺栖城七岁失踪，长大成人之后才突然返回贺家，岂非说他期间十多年竟都是被人关在地下？

东方不败本就对贺栖城“遇仙”之事并不相信，但要是说他在那里得了谁的医术真传倒以为十分可能。现在听贺栖城说起，登时以为恐怕在贺栖城身上尚有隐情，且多数是叫人惊惶失措的变故，不由有些后怕起来。

贺栖城见东方不败脸上满是关切，心中一暖，徐徐道：“东方年迈莫急，我这不是好好地在你眼前嘛。此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慢着！”

东方不败一声低喝，贺栖城只以为眼前一花，一旁坐着的那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中惊讶，对着清静无波的泉水眨了眨眼睛，要不是东方不败的衣裳还在岸边，他险些都要以为适才是他在做梦了。他放心东方不败的武功，知道东方不败不会有事，多数是适才觉察了甚么才会突然脱离，便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过了不多时，东方不败果真回转，身上还穿了一件外袍，想是适才情急之下随手从衣架上取的。贺栖城见他一脸清静，心中登时一松，问道：“东方年迈有何发现？”

东方不败摇头道：“被他跑了。这人狡诈得紧，想查探你我的消息，却不敢靠近，还弄了这么个工具想要引开我的注意。”东方不败将一物往地上一掷，却是一只僵死了的黑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