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六章无名的来客（1）（1/2）

邸稼骞开着车，走在去往郊区公墓的路上。

时节已是深秋，路边的防护林已经徐徐落叶至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地指向天空，天也灰蒙蒙的，云低低地压在头顶上，让人感受压抑。

现在不是清明，公墓里的人不多，邸稼骞一路走上去，凭证影象寻找父亲的墓碑。

天气很凉了，寒风吹过来，他拢了拢风衣的领口，咳嗽了几声。

路两侧的墓碑层层伫立，仔细看个个纷歧样，可离远了看又那么相似，分不清谁和谁躺在那底下。

邸稼骞终于在影象里的位置看到了父亲的墓碑，他走已往，把从车上带下来的花放在碑前面，然后蹲了下来，掏脱手绢开始擦拭墓碑。

当他拂过墓碑上的字时，他停了一下，他细细地用指尖描绘“邸梁”这个名字。

等擦完了，他站了起来，低着头。

他抿着嘴唇，神情肃穆，过了半天，看看四周没人，才小声喊了句：“爸。”

刚作声，他就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声音，似乎欠盛情思地说：“我最近有点伤风。”

他想了想，继续说他适才要说的：“爸，我来看看你。谁人在车上安炸弹的人已经死了，你在底下见到他的话，记得把他揍一顿，他一定打不外你。”他又咳嗽了两声，“不外，他只是个实行犯，幕后黑手尚有其人。”

他又默然沉静了下来，盯着墓碑上的字，看了半天，才再次启齿：“爸爸，对不起。”

“实在，这事重新到尾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我而……”邸稼骞说不下去了，“总之，我会给你个交待。”他叹了口吻，自言自语道，“虽然凭证你的性情你是不会原谅我的。”

他笑了起来，眼里却隐隐泛着光，说：“可是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知道你正义感很重，我会把那些做坏事的人都送进牢狱。你一定要原谅我……”他说着，“纵然我……”他小声地嘟囔了几句，被吞没在了寒风里。

他苦笑着，吸吸鼻子，说道：“好了，换个话题，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是同性恋，你还打了我一巴掌。此外事好商量，但这事我实在改不了了。”邸稼骞别扭地看了一眼父亲的墓碑，说，“我总以为你会跳起来打我。”

“可是我真的对女人无法发生恋慕的感受。”他爽性坐在墓碑前面，絮絮叨叨地说，“你打我我也没措施，我也不愿去祸殃某位女性。而且——最近我已经有了明确的目的，是位很有意思的记者。”

“虽然他现在还没接受我，但我以为这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能在一起吧。”他说，“而且保佑我们能长恒久久——不要像你和妈妈一样。”

邸稼骞忍不住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出来：“实在你和妈仳离的时候，我是很是不愿意的，谁家的小孩会希望怙恃脱离的，可是那时候我也气你，妈妈铁定了心，我也不敢多说，效果就成了那样。可是虽然我怨你，可从来没以为我们的关系就断了。”

“我很忏悔，我一直端着架子，母亲去世之后，我对你的怨气就已经没有几多了，可我然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父亲相处。我以为时间还很长，所以也不慌，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成了这个样子。”

邸稼骞的声音在寒风中沙哑了起来：“你死之前，我还拒绝跟你一起住来着，我是不是很不孝？实在你也想弥补你小时候对我们娘两儿的疏忽了吧，可是我还拒绝了你……”

邸稼骞坐在邸梁的墓碑前，没有头绪地说了许多，讲事情，讲人，讲未来，最后他站了起来，咳嗽了半天，才说：“爸，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如果你在下面遇见我妈，你们和洽吧。”他把手插在风衣的衣兜里，温和地看着父亲的墓碑，“爸爸，你一定要原谅我……”

邸稼骞从公墓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市区的时候正遇上下班的岑岭期，蹊径上拥堵得不行，简直跟他的脑壳里一样。或许是下午吹风吹得太久，邸稼骞感受自己的伤风越发严重了，他咳嗽不停，整小我私家昏昏沉沉。

可是他心里却轻松了许多，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他无处可以诉说，心里的痛恨和自责像山一般地压着他，可他一直都很难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

也许是跟小智在一起久了，熏染了那份直率，让邸稼骞可以兴起勇气去父亲眼前认可自己的失败。

想起欧阳智，邸稼骞微微笑了笑，但连忙又沉下脸来，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的时候，等事情告一段落，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追得手。

邸梁估摸着邸稼骞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傅嵘都回来了嘛。

他在门栋前面彷徨了一下，可是他好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认识的人太多了，各人都跟他打招呼。邸梁只有到一边的花坛反面坐着，幸亏花坛里种着许多芭蕉，还能遮挡他一下。

他透过花坛里植物的偏差，看着小区里的路，等着邸稼骞。

蹲点这活，邸梁以前总干，一蹲就是好几天，现在蹲个几个小时也不在话下。

只是以前是破案心切，现在却是因人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