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畸化与进化（2/2）
谈墨歪了歪脑袋，他其实也知道洛轻云不是故意听自己在干什么的。毕竟打扫卫生那么大??静，以洛轻云的听力想??忽略也难……特别是长期呆在一线，警觉性就比一般人强。
只是，??怎么跟对方讲自己梦到被?鼠追击啊，他都能想象洛轻云弯起的唇线和调侃的笑。
“谈墨。”洛轻云很轻地又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过?温柔，让谈墨有一?被对方放在心头的感觉，这是监察员的特权吗？
“我是做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梦。洛队，长期在一线待?，做噩梦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我……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洛轻云叹了口气说：“谈墨，人类这?生物，有?候无声胜有声，什么都不说都能互相理解和信任。但有?候，真话宣之?口也未必会?到信任。”
“洛队想说什么？”
“我会保护你，谈墨。”洛轻云说。
谈墨笑了一下，“洛队，你会保护我，和我做噩梦之??有什么关系吗？”
“如??你相信，在噩梦里我也会保护你。”
谈墨顿了一下，抓了抓脑袋：“我说洛队，我其实很感??的。但是……我是监察员，是副队长，不是妹子。在‘噩梦里也会保护你’之类的话，按照正常的逻辑，是对?孩子说的。”
“对?孩说的？”这回换成洛轻云略微歪?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了。
“如??洛队你不相信，我推荐你看几部电视剧，你就明白了。”
说完，谈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顺带发了一串恋爱剧，类似《霸道融合者爱上我》之类的脑残剧给洛轻云。
洛轻云：[谈副队，这些剧你真的能看下去？]
谈墨：[能啊，泡??好搭档。]
洛轻云：[建议你别看，我怕你脑子会坏。]
谈墨：[都当了你的监察员了，我的脑子还不够坏吗？]
?凌晨三点半，谈墨还??继续睡。
谈墨睡到了快中午?起床，一边咬?牙刷，一边从冰箱里把咖喱酱、土豆和牛肉拿出来，全部扔炖锅里炖上，难?地用电饭煲煮了一锅饭。
打开电饭煲，米饭香喷喷的味道在房??里蔓延。
谈墨?意地一笑，“谁说?子不会用电饭煲的？?子煮的饭不香吗？”
身后的炖锅传来一阵不可言说的味道，谈墨打开锅盖一看，糊了。
手腕上的通信器颤了一下，竟然是一条来自洛轻云的信息：[咖喱土豆牛肉在炖的?候?看?，不搅的话底部会粘锅糊掉。]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炖糊了？”
谈墨忽然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到了阳台上。
他和洛轻云的阳台大概两三米的距离，谈墨正好又没有把卧室和阳台之??的门关上，那么糊味自然穿堂而过。
“午安，谈副队。”洛轻云后背靠?阳台，左手捏?一根烟。
阳光落在这家伙的脸上，竟然有一?明亮坦荡的感觉。
“抱歉，让你闻到糊味了。”虽然这个抱歉根本不诚心。
“??不??我给你做？”洛轻云问。
谈墨顿了一下，想起前两天自己?吃过洛轻云做的饭菜——这家伙做的东??是挺好吃的。
“那您过来啊。”谈墨笑?用手指敲了敲阳台的边缘。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洛轻云单手一撑，轻松一跃，就跳上了阳台，接?长腿一迈，踩上了谈墨的阳台。
这个距离对?洛轻云根本不算什么，但忽然来了一阵风，洛轻云身型一晃，谈墨以为他会掉下去，吓?一把拽住了对方，谁知道洛轻云故意又向前一迈，正好双手撑?谈墨的肩膀，坐在了他家的阳台上。
“你差点被烟烫?。”洛轻云的声音响起。
“你是不是有病啊？这是几层楼你没看到吗？你……”
谈墨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注意到洛轻云在笑。
“你故意装差点掉下去？”
“我掉下去了又会怎么样吗？”洛轻云反问。
谈墨这?意识到，身为高级融合者的洛轻云肌肉和骨骼承重能力，这个高度他搞不好还能来个满?落地。
“冰箱里还有什么吗？”洛轻云把手里的烟给了谈墨，走?了他的卧室。
房??里的温度比阳台略高，空气里还留?属?谈墨的味道。
洛轻云能轻松地从后勤部统一的洗衣液甚至?家具残留的味道里?辨出谈墨的味道。
那是一?很淡的，温暖而柔软却又有些倔强的味道。
洛轻云打开了冰箱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土豆和冻牛肉是你仅有的存货了吧？”
“洛队，可以来一个‘无中生有’啊。”
“谈副队还在计较我们之??的那点绯闻呢？我怎么记?谈副队无中生有的能力比我更强呢？比如什么精神空虚，渴望被充实之类？”
谈墨一点都没不好意思，“我这是给您立一下美强惨的人设。”
“那一百八十度下腰和瞬??一字马怎么说？”
“这些不都是事实吗？除非有人嫉妒你美强惨的人设，给你添油加醋往不和谐的方??引申。”
“谈副队，下一次你再为我立什么人设，我会让你亲身体会我的真实人设。”
“那您提前说一声，我去把‘朱雀’领出来。”谈墨凉凉地回答。
洛轻云还是一点都不生气，“找到了??红柿和鸡蛋，还有点挂??。”
谈墨正??把洛轻云那半支烟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但是这烟的味道还挺好闻的？再仔细一看，谈墨发现这支烟是手工的，只是卷烟的人手上活儿细致，前后粗细一致，卷的也紧，浅绿色的烟丝干燥而温暖。谈墨放到鼻??闻了闻，味道并不呛人，还挺沁人，反而像是上好的木材燃烧后的香味。
黄丽丽说过洛轻云的生活品质很高，搞不好这烟是定制的，一根需??他三天薪水那?。
谈墨不客气地把它含?了嘴里，吸了一口气。
雾草，真是好烟！
五脏六腑都像是浸润在温水里一样，舒服。
洛轻云正在打蛋，谈墨后背抵?厨房的门，半仰?头深深吸了一口。
“洛队这烟不错。”
“那是用金雀草和龙隐花的花心晒干后碾成的烟丝。”
谈墨冷不丁杯呛到了。
“你……你说什么？金雀草？龙隐花？那不是开普勒生物吗？”
“是的啊。”
谈墨连掐烟都来不及，翻箱倒柜寻找耿劲柔给他的那一盒检测剂。
洛轻云的嘴角很轻的勾了一下，不慌不忙地继续切番茄。
“洛轻云你是不是故意的？金雀草和龙隐花都是开普勒生物！你不怕被感染吗？”
“不怕啊。”洛轻云回答。
他一个高级融合者不存在被中级开普勒生物感染的可能性，可普通人类却未必。
谈墨好不容易从柜子下??把试纸找出来，拆了半天也没把盒子拆出来，直接把盒子给扯开，检测剂掉了满地都是，谈墨在自己的指尖上扎了一下，滴入检测剂里。
静置。
谈墨心跳?飞快，十几秒过去了，检测剂没有变色。
“你明明看见我抽你的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谈副队……我记?你在北辰市的灰塔里是优等生毕业吧。灰塔没教你——失去细胞活性的开普勒生物不具备感染性吗？”
你说失去活性就失去活性了？开普勒生物还能在充满辐射的宇宙空??里不死呢，更何况只是干燥脱水？
“……怎么会有人拿开普勒生物做烟丝……简直变态！”
“好抽吗？”洛轻云又问。
“真别说，不是一般的好抽。”
味道很纯，而且抽完了身体还挺舒适。
“那不就是了。”洛轻云正在给番茄熬汁，“不敢抽就不??抽。”
“谁说我不敢抽了？这烟还有么？”谈墨走到了洛轻云的身边，他刚?还在自家阳台上抽烟，口袋里搞不好还有烟盒。
谈墨不客气地伸?洛轻云的口袋里，摸了半天只找到了一个打火机。谈墨不死心，又去摸他另一边的口袋，可惜那里空空如也。
洛轻云雷打不??地搅拌?番茄汁，反问了一句：“好摸吗，谈副队？”
谈墨顿了一下，这?反应过来自己的手隔?洛轻云的裤子，不就正好贴?他的腿么？
如??谁以为谈墨会害羞，那就错的离谱了。
“多谢洛队提醒，机会难?啊。”谈墨伸?口袋里又狠狠掐了一把。
洛轻云僵了一下，略微压低了声音说：“谈副队的手多半是不想??了？”
谈墨立刻把手收了回来，赶紧走回沙发坐下。
但抽过了金雀草和龙隐花卷成的烟丝，再抽其他的烟，那就完全尝不出味道了。
“洛队，你那烟还有么？”
“我的烟，谈副队不是觉?危险吗？”
“越危险的越带劲儿啊。”
谈墨觉?刚?的自己挺丢人的。大概是被爱德拉花刺给扎?十年怕井绳了。
洛轻云怎么可能把还有细胞活性的开普勒生物带?城里来，他又不是那?用开普勒生物样本谋利的商人。
“你现在是不是有?除去巫山不是云的感觉？如??我说我不给你了呢？”
“啊？”谈墨没想到，他总觉?洛轻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洛轻云又说：“这不就是你给我的感觉吗？”
感觉？
什么感觉？
那什么“除去巫山不是云”吗？
这怎么有点怪？
“那我??是凭自己本事拿到了这烟，洛队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洛轻云心想谈墨大概是想以后外出任务自己抓一把金雀草或者龙隐花吧。
但是他知道怎么处理它们吗？
回过头来，看到谈墨摁在烟灰缸，不……是铁皮糖盒里的烟头。
他把自己刚?只吸了一口的烟给抽完了。
第一次看到谈墨抽烟……好像是在“黑色皇后”的机舱里。那?候的高炙死里逃生，谈墨一?来就到处找人??烟。
他咬?烟的样子，很懒散，却有一?真的活?的感觉。
他把那只吸了一口的烟给了高炙。
洛轻云笑了一下，把熬煮的番茄鸡蛋汁倒?了捞出来的??里，忽然觉?房??里怎么这么安静。
谈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洛轻云回过头，看?卧房大开的门，还有门那一头满载日光的阳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谈墨！”
洛轻云快步冲到了阳台上，就看见谈墨高高踩在阳台的边缘，一跃而起跳向对??。
风迎??而来，洛轻云的心脏高高提起。
谈墨踩在了对??阳台上，轻微晃了一下，然后落在了洛轻云的阳台地??上。
“你干什么！”洛轻云的声音扬高了一个八度。
谈墨转过身来，扯?嘴角笑了一下，“找烟啊。”
洛轻云站在那里一??不??，只是盯?对??的阳台。
谈墨?了洛轻云的卧室，里??的摆设还是和之前一样简单，所有的东??一目了然，包括他扔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小铁盒。谈墨打开一看，找到了。
他刚回到阳台，就看见洛轻云站在对??，脸上一点表??都没有。
“走正门。”
明明太阳很暖，但谈墨却打了个寒颤。
他从洛轻云的门出来，又?了自己的家门，桌上是一碗??红柿鸡蛋??，洛轻云坐在沙发上，抱?胳膊半点没有和谈墨一起吃的意思。
“你有十?钟的???吃??。吃完??跟我去个地方。”
这碗??红的、黄的、白的颜色交融在一起，还有那么黄色的鸡蛋松软地嵌在??红柿汤汁里，颇有点儿娇艳欲滴的味道……除了洛轻云的表??跟冰窖似的。
“去什么地方？”谈墨挑了一大筷子，吹了吹送?嘴里。
唉，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洛轻云这人炒菜好吃，随便弄个??也好吃？
人不能在各个方??都有?华，这很容易天妒英?的好吧。
“榆林街75号，那里出现了严重的开普勒生态??，二级生态区。应该也是之前那批流入黑市的开普勒生物样本导致的。”
谈墨咽下那一大口??，“二级生态区？蔓延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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