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厄难苦戒（1/2）

曹殷用手指将佛像口中散发红光的小东西夹出来，过程意想不到地顺利，并没触发什么致命的陷阱机关。

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此刻静静躺在曹殷的手心，它的戒面是一颗凹边菱形的红晶石，戒环和戒肩由银灰色的金属材质打造，上面雕刻着细密的古老花纹。

戒指表面由于长期的氧化，不再光亮如新，但戒面的红色晶石却晶莹透亮，如同刚刚才镶嵌上去的宝石。

曹殷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戒指，心中冒出许多疑问，比如这枚戒指为什么会在佛像的口中，是谁藏在这里的，藏了多久时间，有什么特殊意义，戒指本身又怎样的价值？

最关键的问题是，如果自己拿走这枚戒指会有什么后果，曹殷想起云瞻和尚自焚时最后还嘱咐自己别忘记擦拭佛像，仿佛是故意想让这枚戒指被发现。

纠结了半晌，曹殷还是没拿定主意，凤鸣寺并非被废弃，刚刚才半路出家的陈鸿影就在佛像前盘坐着，他现在可以说是继承了云瞻和尚的衣钵，算得上是这间寺院的主持，当着人家的面取走寺院里的东西，的确不合适。

“想要那枚戒指吗，小子，”陈鸿影头也不抬，仿佛看穿了一切，淡然道，“这枚戒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的确有些独特的用处。”

“啊，陈长官，你知道这枚戒指呀？”曹殷没想到陈鸿影看上去一副恍惚的模样，自己在佛像上的小动作竟然一清二楚。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这就放回去，嘿嘿，”曹殷尴尬地笑道，“这戒指应该挺值钱的吧？”

“这可不是市面上能卖的东西，‘厄难苦戒’，这是这枚戒指的名字，”陈鸿影道，“你把它戴在左手的中指上，你的身心当时所受到的苦难折磨会全部转移到这枚戒指之中。”

“真的？有这么神奇？”曹殷自然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这枚戒指最多就是一古玩，“这戒指既然可以消除人的痛苦，为什么你还说它不是好东西呢？”

“因为只是转移，并不会消除，”陈鸿影道，“当你取下这枚戒指后，痛苦还是会返还到你的身心，而且你戴戒指的时间越久，那么返回的痛苦也会越发地剧烈难忍，然后你会非常依赖这枚戒指来转移痛苦，再也没办法离开它。”

“那一直戴着戒指不就行了吗？”

“天真的家伙，人的痛苦可不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痛苦对人的生存可是至关重要的，”陈鸿影道，“当你失去了对痛苦的感知，也就失去了趋利避害的本能，最终只会走向灭亡的道路。”

“没这么严重吧，”曹殷不以为意地笑笑，“话说陈长官，这枚戒指你还要吗，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送给我？”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你要拿去便拿去好了，”陈鸿影道，“这枚戒指是不折不扣的邪门物件，无论是它的来历还是佩戴者的下场……”

“什么来历？”曹殷好奇心顿起。

“这枚戒指是一位古代战士的遗物，姓名已不可考，他和我是同类，有着不死之身，为了主宰战场，肆意地屠戮敌人，他曾向深渊之地的邪龙献祭了至亲的灵魂和血肉，并以此为代价，获得了邪龙的信物。”

“就是这枚厄难苦戒吗？”

“是的，”陈鸿影道，“获得了戒指的他果然成为了战场上的杀戮战神，任何形式的伤痛都与他无关，所以他尽情地享受着斩杀敌人的快感，双持短刀之下亡魂无数，直到那场惨烈的战争走向尾声。”

“这么厉害的家伙，我倒从未在历史书上看到过。”

“因为知道这段事迹的人，几乎都死绝了，”陈鸿影道，“只剩下这位不死的战士，他为了消除杀业，舍弃了原本的姓名与身份，剃发为僧，隐居寺院，而邪龙信物也由他放入佛像的口中，日夜诵经以图化解它所积累的恶煞和怨毒之气。”

“你该不会是在指……云瞻大师？”

“虽然是我幼年所闻，不过我相信这是他真实的经历，”陈鸿影道，“隐居之后，他便摘下了戒指，不停地承受着从戒指返还到身心的痛楚，他觉得这是一种赎罪，无休止地品尝痛苦，也就意味着无休止地赎罪，也就为无休止的生命找到了意义。”

“云瞻，这个老和尚竟然曾是战场的不死杀神！”曹殷暗暗叹道，“那这枚戒指还当真就是他的遗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