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飘香遍田园（1/1）

家乡田园如何了？——每一个与农村有关联的人，无不体贴这一问题。“三农”之事，可以说始终牵动着全民的心。

可当前文学界似乎置身事外，大多麻木不仁。许多作家也会写到农村，但不是渲染旧时的家族争斗、轶闻风习，就是对今世农村避重就轻、遮盖太平，很少有真正探入到农村深层、农民心田底处的作品。

此时我读到长篇小说《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就难免有些欣喜了。作者张永昌我并不认识，他从责任编辑那里看到我的终审意见，又到网上去搜寻了我一番，于是请我为之写序。我欣然应允。

这部作品以西古城村果园承包为主线，并透过这个小山村透视整个社会，真切地展现了农村革新的新貌，真实地塑造了一群今世新农民的鲜活形象。可以说是新世纪以来农村题材创作的新收获。

我国农村曾是革新的先锋，也始终是革新三十余年的焦点所在。几多年关闭落伍的农村，成了中国最有活力的地方；几多年愚昧守旧的农民，成了中国人中最具缔造力的人群。而革新开放行进到了今天，城镇化法式的加速，又一次关切到农村的生长蹊径，关乎到农民的利益和愿望。可在没有完全实现城镇化之前，大片耕地又早已被侵吞得所剩无几之时，中国的农民们应当何去何从呢？

张永昌的这部长篇小说，形象地为我们展示了这段历史时期农民们的选择。

西古城村，像中国绝大多数乡村一样，是由几个大姓组成的。年复一年，村里的权力掌控、利益分配等，无非是几家大姓协调平衡。如今进入到新的时代了，旧有的循环往复不再有效，许多新的因素渗入了进来。大户代表、村支书王建军试图独霸村里的果园承包，不意却让一位外来户刘承彦团结一些村民，以条约的方式，用执法的手段，击碎了他们的企图，获得了果园的承包权。

这部小说好就幸亏，没有把取得承包权之后，写的一路阳辉煌煌光耀，一路高歌猛进。而是直面严峻的现实，写出了这第一步之后的挫折、困苦、憋屈和辛酸。这里有来自内部的分歧，来自其他大户的挑战，尚有来自外部的市场颠簸，来自自然灾害的影响，更有来自上面的官员的干预干与等等，以致让刘承彦好频频心灰意冷，好频频出走静海，尚有好频频挨打被抓，革新的先行者们，往往并没获得什么光环、鲜花或掌声，倒是经常遭遇到误解、怀疑甚至攻击！但刘承彦坚持下来了。

刘承彦这小我私家物，是今世文学画廊中较量新颖的农民形象。他有知识，有头脑，有眼光，宅心仁厚而又坚贞不拔，善于思考而又实事求是。因此唯有他，才气向导西古城村的村民们走出一条今世农村革新和农民致富之路。不外，作者过多渲染他与前妻杨晓丽的纠葛，并在这种纠葛中又过多地展示出他的软弱和杨的凶暴，对这个形象的完整性有一定的损害。

围绕刘承彦，作者还描绘了一群农民及与之相关的人物。农民技术员王志勇和他的副局长夫人董建菊，后任村主任王彦顺和他那心高气傲的妻子谷雅珍，深谋远虑的雪建成和他那爽直利落的妻子贺瑞英、失路知返的张云天和他那鬼精灵的女儿王燕，甚至那犷悍却也醒目的王建军和谷双红，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就连寥寥数笔的流氓王保中、污吏张立功等，也给人留下了较深印象，足见作者描绘人物的功力。但进场人物过多，头绪也太多，使小说显得很不紧凑和凝练，这就大大影响了小说的审美效果。

对这些农民及相关人物，作者不拔高，也不贬低，基本上还原了他们的原来面目，这才让人以为真实可信。通过对今世农民及相关人物的“原生态”形貌，作者实际上还触及到了中国农村，以致传统中国社会，最深层的“潜流”。文学家能做到这一点，殊为难堪，也十分难堪。那最深层的“潜流”，就是中国传统社会（主要集中体现于农村）最根深蒂固的结构的变化——伉俪关系、尊长与晚辈的关系、亲友关系、邻里关系、乡亲关系等，都因利益、**的凸显而变得支离破碎。

我这里说的是“支离破碎”，而不说“瓦解瓦解”，就因为在今天的农村，还存留了不少传统的优良伦理、优良礼仪。正是这些，维系了已愈来愈稀薄的乡间温情和乡村温馨。可是在全球化浪潮和城镇化历程中，这些又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此外我也感应十分遗憾：读完全书，始终没有感受到一种昂扬进取的气氛，一股攻坚克难的精神，反而经常令人以为失落、沮丧、疑惑、无奈。究竟是农村的现状就是如此，照旧作者的心态浸染所致？我不得其详。

无论我们今天怎么评说《创业史》、《山乡巨变》等有几多虚饰的身分，也无论怎么评说《普通的世界》、《湖光山色》等是何等地浅显，但内里所透露出的洋溢激情、蓬勃生机，却是让我们深深地受到了熏染和鼓舞的。文学，不管面临何等严峻的现实，何等艰辛的生活，照旧要给人们以希望和梦想的。愿作者能深切体悟这一点。

是为序。

朱辉军2013年1月27日于京西